正到处乱转着,脚下忽然闪过什么东西,跳上了容识的床。
明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糯米?!”
它不是在自己住的那屋么,怎么出来的?
灼夜低头看到糯米,手比脑子反应更快,当即伸出去就要把它抓住,容识那么怕猫,万一再刺激到他可就不好了!
不料容识碰到糯米之后,指尖勾了勾,把小猫更紧地圈在了自己臂弯里。
……他不怕猫了?
灼夜和明允看到这幅奇观,定住不动半晌。
糯米闭着眼睛缩在容识身侧,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两人眼睁睁看着容识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因为离得近,灼夜甚至看到他颈间凸起的的血管,都渐渐隐于皮肤之下,不太能看得到了。
那股劲儿似乎松了,容识身上的紧绷感也消失无踪。
因为糯米?
“这就……这就好了?”明允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到容识,“你再喂药试试?”
灼夜心里紧张,手却非常稳,继续给容识喂药,他的喉结轻轻滚动,把药汁咽了下去。
“真的有用……”明允不明所以,只当糯米很厉害,不愧是这么可爱的小猫,连童年阴影都能治。
药还没喂完,灼夜一点都不敢放松,直到药碗空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容识还没把药吐出来,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放松下来之后,肩颈的酸痛浮了上来,灼夜歪了歪头,听到骨骼的咔嚓声。
好在药是喂下去了。
掌心有毛茸茸的触感,幼年那只被杀掉的小兔子似乎回到了自己怀中。
好温暖。
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
容识睁开了眼,看见窗外枯树枝在料峭的春风里发抖。
他抬了抬手,碰到自己的脖子,颈间缠绕着厚厚的细布,被长剑割喉的痛感还让人心有余悸。
这是太微历一万五千七百二十四年的初春。
就在一个月前,父亲的长剑分别刺破了母亲和他的血肉。
屋内不同于寒冷的外界,温暖如暮春时节,窗台上摆着的花不合时宜地开得正盛。
这不是他和母亲住的那个小院。
他终于从那个让人窒息的牢笼里出来了……只不过代价是母亲和自己身上的伤痕。
醒来没多久,父亲便推门而入,他说从此以后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只是我所收的义子,名字不变,以前发生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一份资料被放在容识身侧,男人说,上面是他七岁之前的所有经历,他要在三天内看完、记住,以后那上面写着的,才是他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
原来血缘和经历都可以作假,真儿子也可以变成假儿子,这个世界真的好荒谬。
男人说完就出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母亲,容识也没有问,他知道男人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