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识深深地吸气,把这些东西驱逐出去。
以正常人的逻辑来看,喜欢总是相对的,灼夜喜欢他,那他喜欢灼夜么?
……真是个更加重量级的问题。
他都没弄明白什么是喜欢。
可灼夜也不见得就懂,他就可以认真负责坦诚地说出喜欢二字。
是不是喜欢的定义没有那么严苛,不应该纠结于此?
灼夜说话做事,一向从心而为,不然他也试试?
从心而为,对他来说又是一个难题。
如果得出的结果是他也喜欢灼夜,那怎么办,也直白地告诉他么?
容识捂着心脏,感受自己的震动。
莫回首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他怕自己终究要死,活不了太长时间,若是告诉灼夜,两个人在一起了,他又丢下灼夜死了,万一灼夜想不开,真的殉情怎么办?
就算灼夜没殉情,亲眼见到喜欢的人死去也是很大的打击,那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这样看来,刨根问底弄清楚自己喜不喜欢灼夜根本没有必要,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拒绝他,即便真的喜欢他,也不要告诉他,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可一厢情愿的“为他好”本身就是不对的。
容识忍不住唾弃自己,那个男人逼他修习邪术时也觉得是在为他好。
多年过去,死过一回,他怎么变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种人。
灼夜的赤诚之心,本就不该得到这样草率的、不公的对待。
不行,头太疼了,他得歇一会儿。
容识闭上眼,也许是动脑过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夜风吹动了屋外的桂花树。
容识困意全无,身体有了些力气,便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简单的动作让他出了满额头的汗,心也跳得厉害。
……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灼夜醒来时差点跳起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赶忙出了屋门。
他能感受到容识正醒着,想过去看看,到门口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说喜欢容识,容识却让他先休息。
灼夜犹豫了一小会儿,想见容识的念头压过了一切,缓缓叫道:“容识?你的身体还好么?我想看看你……可以么?”
杨领队在旁边暗自奇怪,灼夜一直守在容识身边,两人就没分过你我,怎么如今生分到进屋子都要先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