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让捏了捏眉心:“岑小姐,你的父亲已经在这里闹了一个小时了。”
岑厘抠着手指,前所未有的羞耻让她生出想逃跑的冲动。
卢让:“你与总裁的私事我不会过多评价,但如果任由你父亲这么闹下去,对公司正常经营造成影响,就别怪我采取手段了。”
岑厘像被人甩了一耳光,又倒了一桶冰水。
在五月烈日朗朗的中午,脸上火辣辣的,心却冷得像下了十八层地狱。
岑厘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保安看见卢让过来,自动让出半人的位置,露出里面撒泼打滚的岑阔山。
印象中高大挺拔的父亲形象彻底消失,看着眼前衣着脏乱、身形佝偻、目光浑浊的中年男人,岑厘闭了闭眼:“你到底想要什么?”
岑阔山没想到岑厘会出现,僵了半秒。
但随即想到今天的目的,他破罐子破摔道:“老子要钱!再不给钱,老子的手就保不住了!”
岑厘看向他断了两指的左手:“我没钱。”
“你没有,裴绥有。”岑阔山哼了一声,“老子的女儿不能让他白睡,三年啊,我要他三百万不过分吧!”
岑厘前所未有的难堪:“把我跟妈逼出裴家对你有什么好处?没她给你偷古董,你连高利贷利息都还不起!”
岑阔山从地上站起来,抬手啪地给了岑厘一个耳光:“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岑厘被打得头一歪,嘴角很快就有血流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看着指腹上的血红,巨大的无力感让她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劝你老实点,有钱我妈会给你,没钱你也别乱咬。
真惹到不该惹的人,我跟妈救不了你,只能给你陪葬!”
岑厘抬起头,闭了闭眼:“卢助理,方便的话,请报警吧。”
“你!”岑阔山瞳孔一缩。
见卢让真的拿出手机要拨电话,恶狠狠地扔下句“走着瞧”,溜了。
岑厘转过身,朝着卢让鞠了个躬:“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能别告诉裴绥吗?”
卢让一脸为难。
岑厘咬咬牙:“至少……晚一点告诉他。”
卢让叹了口气:“我尽量。”
。。。
因为岑阔山闹事,岑厘下午没有心情自习,直接回了家。
暮色四合。
裴绥开车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那道白色身影。
岑厘安安静静坐在庄怡身边插花,两人正说着什么。
她的侧脸白到发光,但另外一侧的脸藏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但裴绥能察觉到,她嘴角似乎青了。
他不记得自己弄伤过那个地方。
岑厘刚跟庄怡讨论完一首古曲的翻唱,手机震了下。
她打开短信。
“上来。”
岑厘忙锁上屏幕。
庄怡看她:“怎么了?”
“没事,”岑厘摇摇头,“我回房间一趟,班长发来一条在线学习视频。”
“去吧去吧,”庄怡催她回房间,“我自己来就行。”
岑厘穿过客厅回了房间。
趁着外面没人走动的时刻,又沿着外面的扶梯上了二楼。
一进门,裴绥就把人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