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的心脏病一向不稳定,不做手术的话,隔三差五进医院是常有的事。
童话住院这件事,没有让方知同多意外。
他只是想问一句,这次检查怎么样?
或者问一句,她身上的钱够不够用。
或者再问问,需不需要他过去。
但是输入又删除,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想消息里说不清楚,不如打个电话。
可语音电话还没拨出,童话的新消息又发来:【没事就说说。不用你管。】
方知同的手指停在拨出电话的按键上,慢慢蜷缩,最后放弃。
他大概明白,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给他发消息,都不可能是希望他去陪她。
美国有肖川,肖川会陪着她,这些都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
方知同没有再问,童话也没再继续说。
聊天就这样匆匆结束。
那天晚上,方知同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浑身一阵一阵地冒冷汗,心跳也很快,第二天他主动去看了医生,吃上药,至少先保证工作不会出问题。
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了特别久。
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买上机票去美国,在童话工作的地点附近,徘徊一会,不找她也不想找,只是图个心安而已。反正他那时已经不缺一两张机票钱,就当是任性好了。
就这样人没见到一次,机票攒了一大堆。
方知同把它们一张张收纳好,锁进床头柜——那个最不可能被人打开的地方。
自己的心也跟着那些机票一起,一次又一次被封锁起来。
最近的一次去美国,其实就在上个月。
那是继三年前商场那次之后,方知同第一次意外碰到童话的人。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妆容精致,在公司门口,陪南宛一起见客户。
客户是个高大的白人男性,有些发福,一下车就夸童话漂亮。
南宛管童话叫妹妹,朝那个客户接话道:“我妹妹从小就漂亮,好多男人追她呢,光我们公司就有不少。”
“是吗?”男人好奇地打量着童话,跟她握手。
三个人笑到一块。
方知同却一点笑不出来。
回国之后他做了个挺离谱的决定,就跟刚刚提交投诉单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