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孩子的爸爸呢,他不管吗?”他偏头看她。
童话蹙眉,抬了一下头。
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方知同对她一气呵成的折磨,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怀疑她,以为孩子不是他的。
童话轻笑了一声,心里晕开的笑声可能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大出很多。
她在笑自己。
三年前居然因为他没有吃醋,就那样难过。
现在看来,就算他会吃醋能怎样,他只会发疯,愤怒,强迫她,弄疼她,也不会给她一丁点呵护。
童话突然很庆幸,刚刚的话没有说清楚。
老天开眼,让她没有一时冲动,直接把糖豆儿的事情和盘托出。
刚刚她还担心方知同会不会对糖豆儿好,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比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
这件事她再也不会说,最好从今往后就烂在肚子里,到死也不说。
“孩子爸爸不想管。”童话平静地抬头,回复他。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方知同严肃地问她,像是在怪她一样。
“不为什么,因为我眼瞎。就跟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一样眼瞎。”童话把身上的被子放到一旁,艰难地从软得不像话的床上坐起来,挪到床边,下地穿鞋。
“你去哪儿?”方知同拉住她一只手。
“我难受。”童话挣开他的手,揉着手腕,一个人走进卫生间,反锁好门,坐在马桶盖上,拨了拨凌乱的头发。
“要不要去医院?”方知同跟到卫生间门口,语气焦急地问她,“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离开了卧室充斥酒精的味道,卫生间里清新剂的味道反而让童话不适应。那种反差不会让她变得更好,只会让嗓子眼里的酒味更加明显。
她才觉出恶心,冲到洗手池旁边,止不住地吐。
三年前那种窒息的无力感又回来了。
同样是没有吃一点东西,同样是吐到昏天黑地,同样的难过,同样是因为方知同。
甚至眼下连肖川也不可能在她身边陪她。
可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她已经完成了无数她曾经认为难以达到的坚强。
她现在什么也不怕。
她打开水流,冲走所有让她不快的东西,然后拼命地漱口,一遍又一遍,牙刷蘸牙膏,不停在口腔各处搅动,直到将牙龈刷破,吐出血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用毛巾擦擦嘴,虚弱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关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