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黑沉到即将电闪雷鸣的天空压着阳煦,他缓缓直起身子。
视线从傅景珩锃亮的皮鞋尖,滑过笔直修长双腿,再到劲窄的腰。
他的袖扣闪出耀眼的光,再往上是精致名贵的胸针,黑领带一丝不茍躺着,喉结静止。
阳煦还没看到他的脸,就听见他自胸膛沉沉笑了声。
仔细听来,应该是带着怒气的,他缓声道:“阳煦,你说的是人话?”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阳煦对上他双眸,倒吸口冷气。
感觉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过来把自己给置于死地。
“闻野!”从卫生间走出的程春急声道:“你愣在那儿干嘛?快过来,留给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
闻野从阳煦身后经过,瞪了眼阳煦的后脑勺。
阳煦僵立着,余光瞟见闻野拉着程春的手腕走向休息室的侧门。
程春小声道:“去卫生间啊,我还想听听呢。”
闻野把程春拉了出去。
侧门关上,阳煦重新看向傅景珩,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他要说的话有好多,可是现在先说哪一句?
傅景珩迈步走近他,如上位者般双手插兜睨着他,却眼瞳昏暗,语气酸涩。
“在岛上的时候,你问我会不会换心给你,我以为你是没有安全感。”
阳煦喉头哽住。
傅景珩唇边扯出自嘲的笑,“原来是你zhiyi哥要死了,你才没安全感。”
阳煦解释说:“对不起,我一开始是以为你过段时间要死的,所以才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间里,你都在想着通过我完成这件事。”傅景珩的语气半是质问半是下定论。
他无法接受这事实,眉拧起,面目像场已终结的悲剧收尾。
阳煦心里翻江倒海的苦涩。
“你的那些不对劲,这下全都能解释了。”他掐了阳煦的下巴。
目光流连在阳煦脸上,他试图唤起对阳煦的期待,“因为我不会死,所以让你的计划泡汤了?
“不是这样的。”阳煦看着他说:“没有后续计划了,这根本是一个骗局,对不起,我真心向你道歉。”
“你道歉。”傅景珩语气掩不住难过,“你想要我回应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都是我的错。”
傅景珩松开他,眼睛被冰冷冻住,骂道:“真是猪脑子。”
阳煦去抓他衣袖,他不给机会偏开,于半空中无依靠的手被阳煦收回。
“我想整理好所有后。”阳煦稳住情绪说:“再来找你。”
“随你。”傅景珩注视着他。
“我们先分开吧,这样对你公平点。”阳煦说。
傅景珩无端笑了声,“这是你的处理方式?对我公平?你是在为我着想了?”
阳煦又说:“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的话,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的。”
傅景珩静默片刻,问:“要不是因为你喝醉,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