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念神色自若,给了锦音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独自随英嬷嬷进到殿内。
太后如今虽已三十有七,但胜在平日里保养得宜,仍可见年轻时美艳动人的风韵。
既是初次向太后请安,常清念敛裾下拜,规规矩矩地叩首道:
“妾身常氏,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绵延。”
“起来罢。”
太后高坐凤椅之上,竟是没给常清念半分好脸色,目光如刀般剜向常清念,冷声开腔道:
“非要哀家三催四请才肯过来,常妃真是好大的威风。”
常清念起身接下太后的发难,八风不动地立在原处,垂眸恭敬答道:
“妾身不敢。从前不曾前来,只是怕扰了太后娘娘清净。”
“你是心虚不敢见哀家罢。”
太后毫不留情地轻嗤拆穿,咄咄质问道:
“你勾引礼王之事,哀家已然知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常清念原本悬悬的心,此刻竟意外平静下来,故作惶然地抬眸,辩解道:
“太后娘娘容禀,妾身之前在青皇观中潜心修行,一直谨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更不曾引诱礼王殿下。此事许是礼王有所误会,万望太后娘娘明鉴。”
“少拿哀家当那些昏了头的男子来哄。”
见常清念推诿,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怒声诘问道:
“敢情你住在道观里,便是个谨守本分的了?少在哀家面前惺惺作态,佛口蛇心之人,哀家在宫中见多了。”
“妾身实在冤枉。”
常清念掩面啜泣,咬定太后即便再怒,此刻也拿她没法子。除非太后连亲儿子的脸面都不顾,肯把这事宣扬出去。
见常清念果真是个难缠的角儿,太后吓唬不住她,便也不再同她呼喝,只朝英嬷嬷使了个眼色。
英嬷嬷会意,转身走出殿外,不多时便领了一名宫娥进来。
“抬起头来,让你常妃主子瞧瞧。”太后冷冷道。
那宫娥闻言,温顺地抬起脸儿,朝常清念福了福身道:
“奴婢云裳,见过常妃娘娘。”
只见这唤作云裳的宫娥不过二八年华,生得眉目如画,体态婀娜,一颦一笑皆是好颜色。
太后还特意命人瞧过,据说是个极好生养的女子。
“哀家知道,你近来甚得帝宠,时常往来伴驾。想必向皇上献个宫女伺候,也不是什么难事。”
太后挥退云裳,阴恻恻地盯着常清念,口中冷笑道:
“只要你乖乖照做,哀家便暂且放你一马。否则从前戏弄利用之仇,哀家定要替吾儿讨回来。”
太后送去的女子不得宠爱,便想将主意打到常清念身上,借常清念之手为她安插眼线。
将人送去周玹榻上,常清念下意识地不愿,细思更添嫌恶,便施施然抽出帕子,抹去眼角装模作样的几颗泪珠,有恃无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