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将朕想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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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乐宫后,常清念辗转一夜。
并非是孤枕难眠,而是小腹坠痛,伴着腰酸隐隐。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堪堪睡去。
待到悠悠转醒时,常清念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来了癸水。
她月信一向不准,有时或早或晚,也都不甚在意。
现下常清念却觉着,还是该留心些才是。
回头觑了眼染血的寝衣,常清念暗自庆幸自己昨夜没有应下周玹,否则此刻污了龙体,那可真是大罪过。
用??罢早膳,常清念身上不爽利,便只恹恹地窝在软榻上。本不欲出门,谁知德妃身边的宫人过来传话,说是德妃邀她一同去探望娄婕妤。
常清念只得强打起精神,一番收拾停当后,乘轿前往长春宫。
明媚霞光里,画阁朱楼宛如披上一层金帛,愈加艳丽夺目。
常清念端坐在辇中,被刺得微微眯起双眸,忽然问道:
“长春宫中除却娄婕妤,可还有谁住着吗?”
承琴陪行在轿辇旁,闻声立刻答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方才听锦音说起,长春宫如今的主位宫妃是钟顺仪。”
“是她啊。”
常清念轻哂,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锦音今早禀与她的,钟顺仪恰在当日未给她送贺礼之列,想来是岑贵妃的拥趸。
远远瞧见岑贵妃仪仗停在长春宫外,常清念不由扬了下黛眉,莫非德妃是故意要同岑贵妃撞在一起的?
却说岑贵妃来得早,已经看罢娄婕妤出来。眼下正是御医为娄婕妤请平安脉的时辰,钟顺仪便请德妃移步正殿小坐,常清念自然也被引了过去。
常清念一进殿门,便见岑贵妃也在,正与德妃分坐两侧。
殿中气氛微妙,余下妃嫔侍立在旁,见常清念进来,终于顾得上喘口气,纷纷行礼道:
“拜见常妃娘娘。”
常清念扶着承琴的手从众人面前经过,同样欠了欠身子,朝上首笑道:
“妾身见过二位姐姐。”
众人见礼罢,钟顺仪招呼宫人为常清念添了把圈椅来。
三妃落座殿中,恰似炉鼎三足,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常妃这声姐姐,本宫可不敢当。常妃此时叫得亲亲热热的,日后说不准要同本宫讨要什么呢。”
岑贵妃掩唇轻笑,话中讥讽常清念弑杀亲姐之意,唯有她二人听得懂。
常清念也不恼,好似同岑贵妃说笑般,游刃有余地还口道:
“妾身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懂,还要多仰仗岑姐姐教导。您若推辞不肯,妾身可就当您心虚,不愿多提点妾身了?”
心虚的究竟是什么,岑贵妃心如明镜,登时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常清念。
“妹妹今日气色看着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德妃见状,立马开口对常清念表露关切。
“多谢姐姐关心,妾身并无大碍,许是昨夜没睡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