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谢无炽,你来得正好。你把他按住,我要灌药!”
七手八脚终于把药喂给这人喝了,时书额头冒汗,坐在地上:“终于好了。”
谢无炽:“今天要不要早些走?府院摆置了酒席,宴请我们吃饭。”
时书:“我不去,和他们说不上来话,还不如在医药局待着,这里好多人等着我喂药,很忙。”
“今晚几点回来?”
“恐怕很晚,林养春说舒康府招了瘟,要请傩神,赵公明还有钟馗,让我扮演花童。”
“你扮花童?”
“对,就是往头上插很多花,拿一盆水边走边洒,将整座舒康府都走一遍,驱逐瘴疠鬼毒。你也懂,这种情况下,大家不得不相信鬼神了。”
谢无炽:“呵。”
时书:“你呵什么?”
谢无炽视线从他身上舔过:“你扮花童合适,很漂亮。”
“但拜神,没有用。”
时书回到屋檐下切药材,说:“谁知道有没有用了,求神也是一种上进,没有希望的时候,神明是唯一的希望。”
时书的手指让纱布裹着,指尖,渗透出了斑斑的红锈。谢无炽盯着他的指尖,嗓子哑:“切药,切到手指了?”
“不是,铡刀太磨手,磨破皮流血了。英勇的证明。”
谢无炽垂眼,安静了片刻。
药草旁放着花冠,时书上街巡游过两次了,得空取来戴到头顶:“给你看看,花冠长这样。”
谢无炽靠着梁柱,侧过头看他片刻。
春天,一切美好的草与花的桂冠,扎了满满的一簇,当繁花似锦戴到头顶时,衬得时书白皙的脸更剔透,对人一笑,甜得灼目。
谢无炽单手架着一把长剑,松散地靠在梁上。扪心自问,他并不算什么好人,天下的死活,又与他有何干系。
谢无炽漆黑的眸子静静看他片刻,理智里声音,有些事不要插手的好,淌了浑水会付出代价。于是这些日子,暗中走访舒康府,眼见家家陈尸,他心中的天秤仍在持平之中,没想过偏袒任何一方。
眼前,时书给他看了花冠,取下,抓了把草药放到刀口切成碎片。
谢无炽送出刀鞘,轻轻抬起他下颌。
时书睁眼,俊秀无双的少年脸:“你干什么?谢无炽,把你的剑拿开。”
“小花童。”
谢无炽嗓音平静收敛,似有咂摸深意:“想少死人,别求神。”
“——求我。”
疼得厉害
时书不配合:“求你干嘛,你是清华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