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脑子里神经一抽,本来蹲着,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不是,这哥们儿乱亲人,有点毛病。
别一会儿又一口嘬我脸上了。
时书对此看法是:讨厌,打人。喜欢,亲人。如果无缘无故打人或者亲人,这种一般都很危险,需要远离。
时书一尴尬,就不想说这个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等时机到了再提。
谢无炽:“明面出现,恐怕又被鸣凤司的人追杀,暗中调查。”
时书:“暗中?但我们现在都快没吃没喝了。”
谢无炽:“吃喝最好解决。”
不错,谢无炽恢复了理性思考,时书更熟悉他现在的模样,心里的底气稍微足一些。
时书翻囊中只剩一个馒头,想也不想塞给茯苓:“小孩吃,我俩先不吃了。”
茯苓“啊”了声接过馒头,咬个小口最后全塞进嘴里。
又是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之时。茯苓吃完馒头,打个呵欠。时书和谢无炽站起身,思考之后决定再换个避难所,不过染坊司那几个奴役恐怕会去告发,这里不能再待下去。
廊腰缦回,曲径通幽。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茯苓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时书的袖子,脚步停在原地不肯走。
时书:“怎么了?走不动?”
没想到再往前,茯苓不仅不肯走,猛地抱住了时书的胳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嚎哭的动静,脸上有惊恐之状。
人遭受强烈刺激时会产生心理创伤,在遇到特定环境极易应激和复发,显然,茯苓纵然痴傻,但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时书摸他脑袋,左右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染坊司的前厅,曾是染坊司主人舒康府首富和市舶司、发运使暂住的庭院。只见野草莽莽,清晨里楼阁森森,日光虽晴朗但照不透阴影,鬼气旺盛,后背一股发寒的凉意。
“啊!”时书猛地想起来,“林太医说,那城中叛军闯入染坊司屠杀官员,不出所料,血流成河的地方就是这里。”
时书“嗖”地一声,飞快攥住了谢无炽的袖子:“谢无炽,吓人!”
谢无炽侧头看躲在背后的两个人,一手揽住时书,另一只手把茯苓揪了过来:“你看见了,这里死过很多人?”
茯苓不配合,去拽时书的裤腿。
死了人后这院子被搬运一空,接着出现舒康府瘴疠之殇,至今无人接手。派来新的负责人都嫌晦气恐怖,将衙署另置他所。
时书咽了咽口水:“谢无炽,好可怕,要不然我们走?”
茯苓:“呃啊啊啊啊啊——”
他拼命点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转过身朝着院门便是一阵狂奔。但他跑了没几步被谢无炽拦住,他一看没路也不硬闯,转身换了条再跑。
谢无炽一手提起他衣领,茯苓被拎在半空仍在奋力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