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天空,海水的颜色便越浅。圣洁的阳光向下贯彻,就像极光在暗蓝色的天幕中铺展,宁静而深邃。
空气越来越少,力量越来越短,上下左右都在混沌的水声当中被模糊了界限。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向他撞击,将他顶撞了出去。
几分钟后,墨菲猛然穿破了海面。
新鲜的海风扑面而来,他大口喘息,感觉还有东西在顶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水面,眼前掠过很多细小的泡沫,然后就看见了一只小虎鲸。
小虎鲸歪了歪头,继续锲而不舍地顶撞墨菲,将他顶出海平面。
墨菲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脑袋,说:“谢了!”
小虎鲸咧开嘴,露出细密的两排小牙,像在跟他打招呼。然后,海中传来了悠长而尖锐的鸣叫声,将小虎鲸呼唤回到族群当中。
一声又一声,虎鲸们唱着歌露面,翻身、飞跃,像海面上的精灵般翩翩起舞。
它们轮流将墨菲顶起来,像是照顾着残疾的同族,让他可以在海面上自由呼吸。
墨菲于是以歌声回馈他们。
他的音色明亮而高亢,像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孕育而出,万千朝霞灿烂地绽放,天上所有的云、海上所有的浪都为之静止。
那也是原主谱写的《日出》,但墨菲即兴扩写,想到哪里唱到哪里:
“太阳将出
我让世界所有的河在此奔腾
太阳将归
我令亿万星辰在海底倒悬
月亮将出
我带着满船的梦在深沉的海水中死去
月亮将归
诗与歌的神明将在静默中重生”
他的最后一段吟唱让所有的虎鲸都兴奋地在海面上起舞,一头小虎鲸顶着他的胳膊,这群虎鲸带着他进行游向北方。
墨菲问:“喂喂,去哪?”
虎鲸们欢快地哼着九曲十八弯的调儿。
反正客家人以天空为屋檐,以海洋为床铺,哪里都可以是家。
墨菲说:“好吧,咱们走。”
一天之内,墨菲被虎鲸带着跑了十多个海里。也许是人鱼根本想不到人类可以游的这么快,因此暂时没有追兵跟上来,但他脖子上的项圈还在闪着光,想必也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