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用关切的眼神看他。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这些日子,杨士奇都在翰林院的文史馆中整理实录,对外界的事不甚关心。
可现在……他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大石,心湖被激起了千层浪。
“杨侍讲……”
他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唤他。
杨士奇才打了个激灵,茫然地看着同僚。
下一刻,心里猛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于是抬腿,心急火燎一样,夺门而出。
那堂官在后头叫着:“杨侍讲,你没点卯呢,你没点卯呢,不点卯可是要扣俸禄的,杨侍讲……喂喂……这咋了,好端端的得了失心疯……”
杨士奇冲出了翰林院,心急火燎地先跑到了张家。
却得知张安世居然去了国子学。
国子学?
杨士奇顾不得这许多,又一路气喘吁吁地往国子学赶去。
等他经人指点抵达了国子学正义堂的时候,却听到张安世咆哮的声音:“入你娘,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学……”
杨士奇站在正义堂门口,张望着张安世正对一个国子学的监生龇牙咧嘴。
杨士奇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怎么也无法将张安世和那世外高人一般的郭得甘联系在一起。
“呀。”张安世倒是注意到了杨士奇的存在,惊讶地道:“杨侍讲怎么也来啦?”
杨士奇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张公子……你这是……”
张安世很直爽地道:“这不是因为我才华出众,我的恩师胡俨,你晓得吧,他得知我这样学富五车,所以举荐了我,陛下便征辟我为国子学博士,你看,我正在授课。”
就他?
杨士奇:“……”
张安世道:“杨先生,你咋不说话了呢?”
杨士奇:“……”
虽多日不见,张安世倒还是看出了杨士奇与往常的不同,便道:“你今天很奇怪。”
终于,杨士奇还是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吁了口气,而后后退一步,正了正衣冠,这才伸出手,将双手拱起,身子欠下,毕恭毕敬的作了一个长揖:“恩公在上,请受杨某一拜。”
张安世此时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杨士奇发现了,他倒是很洒脱地道:“诶,不必多礼,这不算什么,我是久仰杨侍讲的才学,当日才说了一些好话而已,杨侍讲言重了。”
杨士奇却是固执着行了一个大礼,才感激涕零地道:“说来惭愧,杨某有眼无珠。”
“哪里,都是自己人……”
张安世越表现得不在乎,杨士奇则越是在乎,他急眼了,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杨某得张公子这样大的恩惠,便是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张安世却是道:“先不说这些,我们谈正经的事,我姐夫要主持科举,你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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