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莫名气堵在胸口的感觉,恹恹的说:“我们是不可以,可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位胡阿婆可以啊,她可以告男人伤害孙女,然后提出向妇联寻求保护的需求。”
“她永远不会报警,”李强摇摇头看向安忘忧说:“忘忧,你还记得胡阿婆是哪年回来的岛上吗?”
安忘忧想了想,对于这段记忆她是完全缺失的人,撇撇嘴说:“不记得了。”
“也对,你比我还小了好几岁,不记得也正常。好像胡阿婆当年是外嫁,很多年没回来过了,因为出嫁前我奶奶跟她要好,那年她带着女儿、女婿回来的时候,听说我奶奶去世了,专门来过我家一趟,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事躲起来了,刚好就在角落里听过她跟我老爹聊天,说那个女婿不仅仅是女婿,还是她的儿子。”
安忘忧被他的话给弄头晕了,怎么男人一会女婿一会儿子,刚想发问,李强却好似明白了她要问什么,直接抢过话头说:“她的女婿是她收养的孩子,是为她女儿捡的孩子。说来也是冤孽,我印象里那位小阿姨还挺漂亮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傻子。”
听故事的剩下三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我的天,春妮的妈妈也是傻子?!”
“不能说是也,毕竟春妮是因为后天的原因,所她爸特别恨她,也特别怕她,总想把她送走的原因,可能也是怕想起春妮的妈妈吧。”
安忘忧听出了点端倪:“春妮她爸对春妮妈妈不好吗?”
“好不好的,我早就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好像当时春妮妈难产的时候,因为在小岛上没法送去医院,好不容易请贺叔晚上送去了县城。
后来只有胡阿婆回来了,孩子留在了县城,村里传的版本她爸只说了句保小,春妮她妈就走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又被送了回来,好巧不巧就发生了那件事,春妮她爸就恨上了胡阿婆和春妮,说如果她喜欢捡孩子养,就给她接着养傻子,老太婆坏事做尽,活该天罚她无儿无女送终,守着一个又一个傻子,直接把孩子丢在岛上给胡阿婆就去县城了,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好像还有台风还是什么天气问题,我爸都说一船人能活下来,都是胡阿婆许了愿,她半生命苦都是还的债。”
一段话讲完,大家反而都沉默了。
安忘忧想起之前好像有几次的确见到胡阿婆跪在浮云寺里念经,住持却很奇怪的站在门口扫地,两个人都互不干扰,胡阿婆出门的时候还嘴上碎碎念着是她作孽深,不要报复在孩子身上,安忘忧当时没多想想,现在想想越想越觉得奇怪,哪怕自己的外孙和女儿念经,也不用说自己罪孽深重吧。
“行了,岛上的秘密多着呢,你刚回来,后面有的是你听的故事,我这走了好多年,好多事我也不清楚,你待的久了就知道了,毕竟农村一张嘴东头到西头没有秘密。”
大家被李强的话逗笑,心中一扫刚才聊天的压抑,几人又聊了几句又说起安忘忧的七亩地,听说土都没来得及翻一遍,杨柳起了兴致说明天来帮安忘忧翻地,话音刚落,李强突然板起了脸,佯装生气说:“你明天不是说要我带你去捉豆腐鱼吗,怎么又变成跟忘忧去田里干活了?”
“啊呀,我们可以先捉豆腐鱼,然后再去种地嘛。”
“强哥,”胡妮妮小声的询问:“什么是豆腐鱼啊,我能看看吗?”
“你来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去抓过豆腐鱼,忘忧,你这个东道主当的也太不尽职了吧。”
安忘忧被他逗笑:“这不是一直没有早上起来过嘛,睡懒觉不是很正常,我俩都不是早起的人,也没人喊我们起床啊。”
“那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杨柳拉着安忘忧的手摇了摇:“我们俩明天来喊你们起床,就不会睡过头了。”
“杨柳姐,我……”安忘忧刚想拒绝,转头就看见一脸期待的胡妮妮,拒绝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好。”
四人说定了5点碰面,杨柳和李强就起身回家了,等人走远了,胡妮妮才带着做错事的表情说:“安姐,我是不是不应该说想去看豆腐鱼啊。”
“啊?”
“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明天早上去看日出。”
安忘忧愣神几秒,伸出手猛地一巴掌就拍在胡妮妮后背说:“胡说什么呢,你有乱想的功夫,不如去把我kdle里的种植养护相关的书看了,下次帮我分辨好种子,比你东想西想的强多了。”
“嗯,安姐,”胡妮妮感激的点头说:“我会拿出考大学的精神学习。”
“说好了,不准骗我。”
“肯定!”
“妮妮,”安忘忧收起开玩笑的语气,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她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很怕我生气呢?”
“啊?”
“你之前虽然很细心,但是不会这么敏感,敏感到我觉得你有点怕我了。”
“安姐,我不怕你,我怕的是,”胡妮妮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不要我。”
“哈?”
“安姐,我……我没有……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爸妈不知道我没工作的事,我也不敢说,他们会嘲笑我,骂我,我害怕他们骂我。”
“爸妈骂孩子很正常啊,打是疼骂是爱。”
“不是,我妈骂我是猪,是贱人,她更年期的时候骂过我骚逼,我爸笑我没有男人要,去坐台都没资格。”
“啊,不是,妮妮,你是不是听错了啊。”安忘忧以前没听胡妮妮说过这些事,她不敢相信有父母会对孩子说出这么脏的话,都不能用粗鄙的语言了,站街女怕都不会被骂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