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万没想到说的是这个。容华眼睛眨了两下,脸皮噌的一下红了。
这话怎么回?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祖母她还是清白之身吧!
若叫祖母知道她与萧随尚未圆房,那之前种种岂不白搭。以祖母的聪明睿智,只消一想,便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祖母定会日夜忧心,寝食难安。
可这方面的事,她实在知之甚少,就是想瞎编乱造,也不知道编什么好。
容华偷偷给银珠递眼神,示意她来回答。
银珠虽年长几岁,但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就算是想帮忙也无计可施。多说多错,她索性埋着头,装起了鹌鹑。
“……”容华脸上僵硬地笑着,在容老夫人的注视下,支吾了半天也没能答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瞅着容华红透了的脸,容老夫人只当她是难为情,笑着岔开话题,像是并未往深了想。
就在容华庆幸自己蒙混过关时,容煊派人来传话,午膳时间到了。
平常容老夫人是在寿安堂用膳的,今天特殊,她不仅想多与容华处处,更想亲自看看萧随,便跟着一道去了。
容华扶着容老夫人到膳厅时,其他人已经落座。见容老夫人来了,一行人都纷纷站起来行礼。
“母亲,您请上座。”容煊从容华手中接过容老夫人,扶着人往上首去。
容老夫人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笑道:“老婆子难得来凑热闹,你们不必拘谨,都坐下吧。”
重新落座后,容华左手边是萧随,右手边是容英,容英身旁是罗成毅,再往上便是容煊和容老夫人。因王氏没来,萧随恰巧坐老夫人身旁。
席间,容华发现容英神情恹恹,较之前沉默了不少。这种场合王氏都没来,想来母女二人在林栖阁闹了不愉快。
说起这个,容华又瞅了眼身旁的萧随。
本以为被逼着听了半天的唠叨,他必是烦躁不堪。不成想这人总能出乎她意料,对着身旁的容老夫人,不说是有问必答,最起码全程带笑,有礼有度。
容华在心底啧了两声,稀奇地看了眼外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临到离开时,容老夫人拉着容华的手,“之前祖母总担心你在侯府受委屈,今日见过永定侯后放心不少。华儿,选男人,最重要的是看品行是否端正,为人是否良善。若是两者兼具,即便将来色衰爱驰,他亦会善待你。”
“……”容华嘴巴张了半天,楞是没能蹦出一个字。
她着实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祖母对萧随评价会这么高。
容华仔细回忆,从头到尾,萧随都没表现出一点点殷勤。
许是祖母慧眼识珠吧……
不想了,总之她老人家能安心,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老夫人一席话,上车前,容华回头冲萧随笑了笑,眼底尽是感激和欢喜。
上马的动作一顿,萧随习惯性地要板着脸,奈何那笑太晃眼,萧随实在拉不下脸,僵硬地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马车像来时一样,晃悠悠地行驶在青石板上。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累了一天,回程路上,容华也没有犯困,甚至拉着银珠问起了阿夏的事。
说起阿夏,银珠眼圈立马红了,“姑娘,您救救阿夏吧。林家压根就没把她当人看,她现在浑身是伤。”
猜想被验证,容华心下咯噔一声。
不等容华回话,银珠带着哭腔接着说道:“阿夏初到林家时,因做事利索干练很快得了重用,没多久便从打杂的小丫鬟提到了林曦月身边当差。”
“原本都好好的,可自从圣上赐婚后,林曦月指望落空,怨恨您和英小姐抢了她的婚事。得知阿夏出自容府后,便开始变着法的折磨阿夏……”
“谁能料到林曦月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折磨起人来竟如此狠毒,阿夏被打的身上没一块皮能入眼。”
听到后面,容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早就见识过林曦月的阴毒,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迁怒到阿夏身上。
阿夏当初可是被发卖出去的。即便不明因由,也断不会觉得阿夏与容家还有联系。
沉吟片刻,容华道:“林曦月得陇望蜀,勾引萧随不成反倒退了与罗大哥的婚约,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看她对阿夏的所作所为,想来是恨极了我和容英。若我出面,她不会轻易放人。”
“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阿夏会被打死的。前几天,您大婚那晚,林曦月命人将阿夏吊在柴房,用鞭子抽了半宿……”
“先别急,这事我们还得好好筹划。总之,我不会丢下阿夏不管的。”容华宽慰道。
得了承诺,银珠往后退一步,对着容华磕了个响头,“奴婢替阿夏先谢过夫人。”
安抚好银珠后,剩下的时间,容华凝眸细想,思考怎样才能将阿夏赎回来。
许是事情棘手,到了侯府,她依旧是眉头紧锁,甚至都忘了和萧随打招呼,下了马车便朝着无尘院去。
瞄了眼前方心事重重的背影,萧随目光一凝。
略一思忖后,萧随吩咐一旁的络腮胡,“去查查今天在容府门外的丫鬟。”
从容家回来的第二天,萧随结束休沐,大清早去了皇宫。
勤政殿内。
承德帝靠坐在龙椅上,冷眼横扫底下排排站,像鹌鹑似的心腹臣子们,大骂道:“看看你们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几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身子,头埋得更低了……与一旁姿态闲适、抱手而立的萧随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