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了你半旬的假,你倒好,大清早的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要,跑这来看朕的笑话。”
那几位大臣是承德帝一手扶植起来的,他们犯了事还被参了,那不就是告诉天下他承德帝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吗。
打脸,妥妥地打脸。
谁打脸地时候希望被人看见?尤其还是被一个不受他摆控、权势极大的臣子!
自诩为一代明君的承德帝,思来想去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偏又不能明着说。
这不就装得像个老头似的,借着刚才的事发泄发泄,抱怨萧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萧随抬眸看了眼承德帝。
独处时,四十出头的承德帝总是会收起帝王威严,看上去亲和的像是家中叔伯,很容易给人一种可以抛开君臣关系,聊聊人生苦短的错觉。
说实话,一个帝王能把假情假意、假仁假义演绎到如此逼真的地步,萧随是有些佩服的。
若不是偶然撞破了承德帝的真面目,查到了父亲的死与其有关,说不定他现在还被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给欺骗呢。
萧随深知,承德帝的不满,不仅是因为刚才那几位大臣,还因为他只休息了三日就上值。
这似乎往外传达了一个信息,容氏这个温柔乡并没能使他留恋忘返。
既然人舍的下君王之尊当这个长辈,那他不妨做做仗着长辈疼爱,偶尔不服管教的晚辈,时不时刺刺他。
毕竟比起一味地忍气吞声,这可舒服多了。
萧随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陛下,您说错了。做错了事本就该罚,不罚不长记性,微臣并不觉得这有何可笑。”
“……”
承德帝太阳穴跳了跳,被萧随噎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精准直入、避重就轻又点到为止的功夫,简直胜过他老子百倍千倍。
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
“瞧着朕生气,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承德帝一手抚额,另一只手朝萧随摆了摆,十分嫌弃道:“走吧走吧,别在这里添堵了。”
出了皇宫,萧随又去了趟兵部,忙到傍晚才回府。
得了消息的络腮胡赶到书房,行了个囫囵礼,迫不及待地报道他辛苦了一天调查出来的结果。
络腮胡叙事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短话长说。
不把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你甭想听到最关键的那句。
为此,萧随训过他多次,每次络腮胡都是苦着脸表示下次会改,可下次依旧如此。若你中途打断或者催他讲重点,他能磕磕巴巴到浪费更多时间。
时间一久,萧随也知道络腮胡很难改掉,便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