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张阿难有些惶恐的转身,然后快步朝着殿内而去。
皇帝坐在长榻上,胸膛不停的起伏,一阵阵的怒火在他的心中升起,神色也越的冷峻。
站在对面的侯君集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他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在他印象中,皇帝对魏王格外的宠爱,甚至到了过分的地步。
所以之前他才会将李泰从一件件事情当中摘了出来,将其他的罪责,分摊到吐蕃人,房遗爱,以及其他两名护卫,甚至是死者自己身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一改之前的宠溺,突然间就变得凶狠了起来。
……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偏殿门口响起。
李世民抬起头,看向走入偏殿,身形有些晃晃悠悠,嘴里酒气浓重,明显已经是喝多了的李泰,他的眉头顿时就狠狠的皱了起来。
来到皇帝身侧,李泰竭力认真的拱手行礼:“见过父皇!”
“啪”的一声,皇帝反手一巴掌,已经狠狠的抽在了李泰的脸上。
一侧的侯君集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李泰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世民:“父皇。”
“结交匪类,构害兄弟,刺探暗谋,杀人灭口,青雀青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李世民看着李泰,咬着牙,脸上满是痛恨。
“父皇,父皇,你在说什么,儿臣不明白。”李泰说话的同时,忍不住的后退了半步。
李世民神色冰冷的抬头,目光盯着李泰,冷声说道:“带他下去,让人见一见为了他杀人,被抓住的那两名护卫,然后将这个逆子……”
“父皇!”李泰一听“逆子”两个字,忍不住的“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
“押下去,送到太庙,在太庙之前,给朕狠狠的抽四十鞭子,给朕往死里抽。”李世民猛然一声怒吼,站在一侧张阿难立刻拱手:“喏!”
随即,张阿难一挥手,两名禁卫士卒立刻上前,直接抓住李泰的胳膊,将他直接拖了出去,李泰则是依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父皇,父皇,父皇……”
……
许久之后,侯君集这才小心的拱手道:“陛下,魏王那里,是不是过了?”
皇帝冰冷的目光立刻就看了过来,侯君集吓的立刻低头。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他看向侯君集,轻轻摇头,说道:“君集,你以为朕罚他是在处罚他吗,不,朕是在为那两名受他指使被怕杀人的卫士在赎罪,还有房遗爱,依照律法,杀人,是要被斩的。”
那两名卫士倒也罢了,关键是房遗爱。
他不仅是李世民亲自选的魏王参军,是房玄龄的次子,甚至还是高阳公主的未婚夫婿。
现在两件案子,房遗爱都深深的卷了进来,甚至直接听李泰的命令杀人。
杀了人,又被抓住,自然要惩罚。
侯君集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弄错了,皇帝从一开始要保的就不是李泰,而是房遗爱。
是这样吗?
侯君集拱手,小心的说道:“陛下,依臣看来,房遗爱此事,还不当斩之罪。”
“哦!”李世民轻轻抬头,看了侯君集一眼,点点头道:“你细细说说。”
“启奏陛下。”侯君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今日之事,细细看看,其实是四件案子。”
“你继续。”
“是!”侯君集拱手,然后说道:“今日之事,其一晋王被谋案,如今已经证实,真正有罪的,是吐蕃人。”
“算是吧。”李世民苦笑着摇头。
“当然,这其二,便是图害太子之事,魏王府虽然出手,但在最后关头突然收手,所以有小过而无大罪。”侯君集平静的阐述着“事实”,因为的确,情况就是这样的。
“还有第三,便是周苍之死,那名护卫和房遗爱虽然有罪,但实际上,却是周苍自己叛国在先,房遗爱虽有灭口之嫌,但说实话,臣觉得,从心而论,他还是稍微有功的。”侯君集轻轻笑笑。
李世民轻轻抬头,看了侯君集一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还有第四,便是谢季卿之死。”侯君集拱手,然后不屑的说道:“谢季卿,小人也,虽是医官却擅泄宫中机密,本就该死,故而,臣以为,该当由魏王,房遗爱,还有那名侍卫,三人分担其责。”
皇帝侧着身子抬头,深深的看了侯君集一眼,然后点头道:“传旨,给他逆子再加二十鞭。”
“喏!”张阿难肃然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