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朕怎幺做,才能原谅朕?”这是自他登基后,第一次发现有些事,即使贵为帝王也依然无能为力,他已经放下身段几乎低声下气的求她了,为什幺她还是不为所动?
他放开她站起身,拉起她的手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宫外必定十分热闹,与朕一同出宫逛逛吧,就当给朕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幺?”
他眼中的希冀,让她不知该怎幺拒绝,“妾想多带几个人,可以吗?”
“当然。”他笑,她愿意与他一起出宫,带多少人都没问题。出了宫,只有他与她,也许她会放松些,忘了这几个月宫中发生的不愉快,也许,她会原谅他。
马车从长乐门出,一路轻装简行至东市口。
只是同行的不止一辆马车。
第二辆马车内,皇帝在中间正襟危坐,两旁分别是琼如和长孙嫖。琼如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楼宇,有种想哭的冲动。两个月前她回家的路上,远远望着东市口车水马龙自己却不能亲身感受,当时的遗憾今日便可以弥补,心中的雀跃此刻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琼儿,还记得吗?那是彩雀楼。”皇帝突然靠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楼宇。
琼如点头,她曾在这里夺魁,怎幺会不记得?“这楼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这里已经由京兆尹接管了,重新装饰了一番,如今只在节日上由几个大的教坊演出。当然三年一次的宫宴表演选拔也在这里。”皇帝亲昵的在她耳边道,“可还记得那年你在这里夺魁的情景?”她当然记得,那年是她嫁入王府的第二年,春风和煦,他们牵手走过东市,便见这里人头攒动,说是彩雀楼广邀天下爱舞之人,在此斗一斗舞,选出天下舞状元。她技痒难耐,歆羡的看着台上的舞者,他突然从身上取出一块丝帕罩在她脸上,“孤早备下了这些,琼儿可想去试试?”她擡头,只见他弯着嘴角,眉眼如画,她笑着点头,上了台。那一年有一名女子舞技卓悦,一曲踏鼓舞端的轻盈如燕,但她也不差,胡旋舞惊艳万方,最后的彩蝶翩翩征服了所有人。她夺了魁,他却刮着她的鼻头道,“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在众人面前舞蹈,孤平白多了许多劲敌。”那一晚他要她边跳着舞,边与他缠绵……
他见她脸色发红,知她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还有那个疯狂的夜晚,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琼儿……”
“嗯哼~”清嗓的声音响起,皇帝转头,不悦地看向一旁的长孙嫖,他差点就偷香成功了,也许琼儿想起过往,对他心软了呢……计划全泡汤了!他此刻十分后悔答应了琼如多带几个人出来,结果琼如将他登基前的四个女人都带了出来,还让长孙嫖坐与他们坐了同一辆车,他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陛下~啊不,老爷您看,那个最高的楼以前没见过,是什幺?”长孙嫖也不怕他瞪,娇俏的指着不远处一个楼宇问道。
“那是玉明轩,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玉器金器坊。”皇帝没好气的道。
琼如听了,免不了多看了几眼,这是四妹和五妹的心血,她和慧如也有投了钱在里面的……“好宏伟。”她赞叹,这两个丫头真是……让人骄傲。
“是啊,你们李家姑娘要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办得不妥帖的。”皇帝道,他自然知道这玉明轩是谁的,沈煜是户部尚书,若不提前报备,以后被有心人知道了是他夫人开的,他利用职务之便敛财的嫌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老爷谬赞了。”琼如道。
“老爷,您不该也夸夸长孙家姑娘吗?”长孙嫖眨眼。
今日的长孙嫖似乎与皇帝特别亲近,这若是放在几个月前,皇帝大约会很高兴,只是如今,他在乎的只有一人,其他人……“长孙家也只有我母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说完,拉着琼如下了车,也不管长孙嫖在他身后默默嘲讽。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在东市上走着,女子们都带着斗笠,风姿绰约,走过时难免会引人侧目,但看着周围家丁们个个孔武有力,便知这家人非富即贵,倒也没人敢来打扰。
不多时他们到了玉明轩,瑶如和瑾如都已等在了门口,却见是一大帮子人过来的,瑾如征忡间,瑶如已迎了上去,“赵老爷夫人安好,各位夫人安好。”翩然行礼。
琼如上前扶起了两个妹妹,两姐妹便带着他们一起参观玉明轩。
“设计多是瑾如出的,我只负责看玉器好坏,这两年也跟这里的师傅学了不少玉器的切割。”瑶如边说边带着琼如上了楼,带她进了一个房间。
“三姐,时间不多了,你装扮一下,我们出去玩。”瑾如拿出一身男装道。
“嗯?”琼如没听明白。
“这是皇上的意思,这些玉器有什幺好看的,我们去西市好好逛逛。”瑶如道。
他……会同意?
“我不是不想去,若我出了什幺事,对晋朝是耻辱。”她是国母,这一点她不敢忘。
“皇上分了二十个禁卫跟着呢,”瑶如又道。
“那我更不能去了。”总共就带了三十个禁卫,她分走二十个,那他怎幺办?他若出了事,皇朝都会陷入危机。
瑶如有些郁闷,难得三姐妹可以一起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