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予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眼底闪过一丝无措。
本就混沌的大脑听到这句更是难耐,她奋力眨着眼睛,紧扣的指尖暗暗掐着手心警醒着自己。
感冒的缘故,沈清予一时没顾得上平日的礼节,“可能是我的自作多情,但二叔,您何必为难我。”
男人俯身,重新拿过杯子为她添着温水。
他仪态很好,无论做什么事情,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矜贵与高不可攀。
“你怎么就认为是自作多情,而不是我有意。”
尽管早已猜到,可当真正听到时,她整个仍是愣了一瞬。
本就迟钝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沈清予艰难吞咽着,过了许久缓缓眨着双眼,直言道:“二叔,我有男朋友。”
新添的茶炭很旺,上面的茶炉逐渐沸腾,咕噜噜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一缕白雾飘在两人之间。
听着滋滋作响的火煋,沈清予觉得身体暖了许多,可眼神却越来越发沉。
她紧扣着手心,望着眼前不曾泄漏情绪的男人,悬着的心逐渐发紧。
随着话落那刻,周遭陷入一片静谧。就连台下婉转唱词的声音也停止,到了更换曲目的阶段。
沈清予强撑着泛酸的眼睛,抬眸对上男人镜片下深邃的眸色,蜷着手指逐渐泛白。
从小到大,姣好的样貌没少给她惹来无妄之灾。而向来自诩熟练应对的她,此时竟也有些无措。
飘起的薄雾在中间缠绕,将男人硬朗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随着薄雾渐渐散去,视线不着痕迹正好对上漆黑深邃的眸色,像似跌入黑夜骇人的丛林内,四周附着的冷意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沈清予低敛着眼睑,直到手心传来的痛感。
瞧着上面清晰的指痕,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放空的大脑说了什么。
可此时,就算懊悔也追悔莫及。
指腹轻点着桌面,段聿憬抬头,面色坦然:“我知道。”
他声音很轻,轻飘飘的语气就像再说一些平常事物。
茶水逐渐变得温热,他慢条斯理地品着,“我见过你男朋友,在那家餐厅。”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饶是沈清予反应再慢,也懂了其中的之意。
她不禁想起锦盒内放置的凋零花瓣。
“既然知道,您为什么还要……”她微张着唇话未说完,望着对方不以为然的神色,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怒色在心底蔓延,但更多的则是无措和不解。
“那又如何,对你有意而已。”男人轻笑,语气仍是轻飘飘地,“况且我并没有做你我之间越界的事情,只觉得这条项链衬你,若因此烦恼可以随意丢弃或送人。”
随意的语调。
别说内行人来看这条项链,就算只是陌生人随意一瞥,也能估摸出不菲的价格。更别说馆内的规定,再加上她们这个行业,任谁也做不出男人口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