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却杀面色平静,心跳却已如擂鼓。
他不确定。
各种相处的细节涌上脑海。矛盾的心情在却杀胸膛中纠缠:他希望自己的怀疑是对的,那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可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说明真正的午溪一定在某个契机已经死了,那他宁愿自己猜错了,午溪只是和荀听像而已。
“没事……”却杀没把猜测说出来,只道:“黑太阳教会盯上午溪了,把情况报告给法律司,我们得去救他。”
……
荀听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地方,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空间。
他躺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
“小溪!”
有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声道,“你醒了。”
荀听艰难地转动双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方笼里,而说话的人正是赖安。荀听废了好大力气也仅能发出气声,他问道:“你怎么也被绑来了?”
对面的赖安摇头。
几个异教徒走了过来,两人立刻闭嘴。
其中一人将荀听手心的针用力固定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居然不流血。”
荀听整个身体是瘫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应该就是这把手心的匕首在起作用。
那异教徒站起来,据高临下地打量着黑发散开的荀听,用靴子碰了碰他的肩头,忍不住说道:“这个长得真好看,这回次父不用花时间塑形了。”
另一个异教徒似乎是新来的,问道:“日珥次父的爱好可真怪,为什么喜欢给祭品和人质重新做脸啊。”
“他们维洛斯化身的癖好吧,性之神的信徒都是些外貌动物。”
荀听飞速思考。
日珥次父,应该是黑太阳教会里地位稍低于日珥大父的领导者,除此之外还是个喜欢塑形捏脸的维洛斯化身……
这次来抓他的不会还是赫伊曾吧?
过了一会儿,他静静地观察着外面。
一共有三个异教徒,两个在笼外守着,一人靠在对面的墙边,似乎垂头小憩。
荀听的腹中怯者似乎在说话,荀听勉强地辨认出两个字词“手腕”“控制”。
荀听用尽全力也只能微微移动,不过,正好另一只手靠近笼杆,于是他努力磨蹭了一会儿。一块突出的小铁尖附着在上面,将荀听的手腕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这时,腹中怯者突然动了起来。
它像穿衣服袖子一样,将自己胳膊伸进了荀听的胳膊里,荀听甚至能感受到它在皮下游动,蹭过皮肤和骨头,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腹中怯者的手指戳了戳荀听手腕的划口,竟然从内部戳破了,伤口仍然没有流血,而是“淌”出了一只红色的蜈蚣。
那蜈蚣歪歪扭扭地爬出铁笼,躲开所有的视线,不一会儿,竟爬到了那憩息的异教徒的脖子上。
荀听登时沉入了一个黑色的梦境之中。
巨大的蜈蚣触手迫使梦境的主人屈服,他恐惧地跪爬到荀听的脚边,颤抖道:“伟大的……伟大的解梦之神,求您放过我,您要我做什么?”
荀听明白了,这就是腹中怯者的精神控制能力的效果:蜈蚣可以进入任何一个睡梦之人的潜意识里,用恐惧迫使他们臣服于自己的宿主。
荀听说:“支开你的两个同伴,把我从笼中放出来。”
“是……”
回到现实,对方慢慢地睁开了空洞的双眼,因为有面具的遮掩,其他两位异教徒没发现他的异状。
那人找了个理由让两个同伴外出,然后来到荀听跟前,他无法打开铁笼,但帮忙将荀听手心的匕首拔了出来。
拔出的那一瞬,力气灌入荀听的身体,他终于可以动弹了。
异教徒用匕首划开了荀听的绳子,荀听刚挣脱束缚,其中一个被支开的同伴忽然折返回来取物。
同伴见状,困惑道:“你在干什么?”
荀听盯着那异教徒,在脑海中默念道:“杀了他。”
于是,被控制的异教徒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边解释边走向困惑的同伴,趁对方猝不及防时捅出了一刀,并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另外一个。
异教徒在与对方缠斗时受了伤,但他第一时间却是蹲回了荀听的身边,像在讨要主人的夸奖似的。
荀听扶着他的额头,腹中怯者震颤着发声,安抚的话语从荀听的喉咙中发出:“乖,做得好。”
异教徒得到奖励暗示后,昏倒了过去。
赖安震惊地看完了全程,道:“小溪,你……什么时候会用这种神赐了?”
“说来话长……我们先逃出去再说,”荀听摇了摇铁杆,说,“你知道要怎么打开这笼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