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初昀,给钱。”楚寻欢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四处找剑鞘。
离北很快把剑鞘递了过去:“这里。”
“啊,多谢。”楚寻欢接过来客气道。
“哎,真是的,每次花钱才想起我。”谢初昀无奈地给了掌柜损坏桌椅的钱,贱嗖嗖地道,“师尊,我就说么,出门在外,没钱是万万不行的,你看我对你多重要。”
“嗯,是是是,那你多赚点,留着给为师花。”
“?”
谢初昀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
“师尊,你没事吧?”桑梓言还是最懂事的那个,见他有些气喘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往前走。
“没事,我们走,还有要事。”楚寻欢打从刚才就觉得双目疲惫,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不清,竟是比昨日更甚。
师徒三人匆匆出了客栈。
楚寻欢在前面走着,左右两大护法就这么招摇地扶着他横着街走,也不管路人的眼色,半路,他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背后盯着他,眼下,他知道江湖中大有人在找他,不由得杯弓蛇影,可回身一望,眼前又是白雪皑皑,四处茫茫,又是人头攒动,车马如龙,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离北君?”
苏夏跟着离北到了客栈门口的小路上,见他人就站在路口,向前眺望着刚刚离去的楚寻欢,他愣在原地,表情无波无澜,身体笔直僵硬,不知在想什么,这会儿,街上嘈杂的声响被掩盖在了一阵狂风之中。
狂风呼啸而过之后,苏夏一怔,眼看着离北从衣衫里翻出来一个木制的小人偶,然后自言自语:“这个人偶和他长得好像……”
那语调,乍听之下,清冷落寞,细听还带着一丝埋怨和委屈。
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他闭上眼,面露痛苦,无比混乱的记忆同时涌来,有小的时候在边境流浪,有小的时候偷跑出去……他为什么要跑出家门……他要去干什么……他是谁……到底哪段记忆才是真的!?
“离北君,你没事吧?”苏夏见他有异状,担心地问。
他再睁开眼的那一剎那,面容冷峻,眼神冰冷。
……
楚寻欢他们在路上打听到了矿山的具体位置后,不敢再耽搁,趁着天色尚明一路奔往,东面出口小路的尽头就直接连接着矿山,听百姓说倒是能一目了然。
“师尊,严震天那个人你有意结交吗?”小路上,桑梓言边走边问他。
“嗯,我虽不入凡界许久,但也从你大师兄那听了不少江湖消息,并非是结交权贵好攀龙附凤,而是必要时,这些人或许能帮你一把也说不定。”楚寻欢耐心告诉他,“人在江湖,多条路子就是多了一丝生机。”
桑梓言自幼被父母抛弃,养父母虽是仁善宽厚但也不曾教他人情世故,更别说只懂功夫术法的宣云洲了,于是,桑梓言很认真地听着楚寻欢讲了一路。
“可师尊如何看出他喜欢剑?师尊平日里繁忙,不如我去找个铁匠铺锻造一把给漕运帮送过去。”
呃……原着提过。
楚寻欢轻咳一声开始忽悠人:“从他与我比武时,眼神一直瞧着我的那把剑看出来的,梓言,既然是有意结交的朋友,需心诚,这事得我亲自来,而且随随便便锻造一把剑肯定不行,严帮主慧眼识珠,特别是在鉴别名剑上有他自己的造诣,这事可不能马马虎虎,否则就弄巧成拙了。”
“懂了。”桑梓言点点头。
“可师尊你的病?不如让傻鸟快点传信一封给霍兄,让他速速前来为你诊断吧?”谢初昀见他今日精气神好像还不如昨日呢,不免也有些担心。
“叽叽?”楚寻欢才想起来,“它好像被扣押在掌门师尊那里负责送信了,我倒是有跟它说过,若是忙完就寻着护臂上的灵力流飞来找我。”
说着,他抬起左手的黑色护臂看了一眼,护臂上隐隐流动着灵力。
“傻鸟被扣留了?”谢初昀闷笑一声,“墨宗主那可是整日清汤寡水,半只鸡腿都没有啊。”
“呵,让它戒戒荤也好。”楚寻欢一笑。
仨人正聊着,就走到了白雪覆盖的矿山脚下,山道极窄,覆着霜雪,稍有不慎就会滑倒。他们走了一会儿后,看到前方不远处正站着几个人,看服饰应该是官府的人,只不过跟金甲卫他们应该是两拨人。
再往里一看,楚寻欢一怔,雪地上正躺着几具尸体,正是昨夜去除狼的金甲卫。
“你们镇鬼司都对付不了的妖狼,我们怎么管!?”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头,疾声厉色地怒吼。
“这几日凡界数城闹鬼,人手不足,我已经快马加鞭地赶来了,现在我的人死了,你也难辞其咎!”
另一个怒吼的身材高大,身穿金甲,眼圈是红的,此人应当是金甲卫的另一领头。
两个人越吵越凶,互相揪着领子不放。
“你!你松手!我告诉你卫秋,你别以为你是玄幽身边的一条狗就能管得了我!你的人看伤口分明是被狼咬死的!又不是遇到雪崩死的!再说了,这妖狼一事本就归你镇鬼司管!”老头怒目圆睁继续吼。
“你身为龙吟镇的冶官,矿洞积雪成灾多日,我听说还有人莫名失踪,那些矿丁是否还被困在山里都不知道,若不是你怠慢此事又何须我镇鬼司出动!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叫卫秋地继续揪着他骂道。
这么一听,楚寻欢心里约莫有了数,但还是上前两步问道:“两位大人,请问发生何事了?”
卫秋和傅明松手回头一看,卫秋一眼就瞧见了三人中的谢初昀,不由得一愣,谢初昀瞅了他一眼,直接无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