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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什么！还活着！”顾嘉翊惊呼起来，惹得周围很多学生看了过来。

“是的，她还活着，但已经很虚弱了。她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叫乔茵，我点点头。她笑了，把一团东西塞到我手里。”

说到这里，乔茵看着手里的头套：“就是这个。”

“我忘了后面的事，忘了是不是有救护车把她接走了，忘了那个肇事司机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记得，除了我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尖叫声。那个声音跟其它的尖叫声不一样。我以为那是我的，但其实是别人在尖叫。”

那是我。是我的声音！

顾嘉翊心里在喊。

妈妈……，我应该勇敢地穿过马路，去看妈妈的最后一眼。

顾嘉翊垂下眼眸，掩盖了情绪。

乔茵没注意，还在继续回忆：“我当时吓呆了，妈妈抱起我，想让我把这个全是血的头套扔掉，但我没同意。”

“现在回想起来也挺奇怪的。妈妈一开始很嫌弃上面有血，但一拿到手里表情就突然严肃起来，立刻把它收了起来，不再给我了。等我再看见这个面具的时候，是一个月之后……”

“那件事之后，我大病了一场，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我记得出院回家的那天，我刚到家，就在院子里的垃圾桶旁边，再次看到了这个头套。”

“你想过是怎么回事吗？”顾嘉翊问道。

乔茵笑道：“我那时候才六岁，哪儿会想那么多！我只记得我当时可开心了，赶紧把它藏了起来。我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它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嘿嘿。我希望通过这个，能够找到那个阿姨。”

“你觉得她还在人世？”顾嘉翊轻声问。

“是的，我认为那么好的人，不会轻易死去的。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她。直到前几年，我才意识到网络的作用，于是我从去年开始做直播，每天都戴着这个，希望她能看到。”

顾嘉翊压下心中的苦涩，干笑了一下，问道：“那么，你在垃圾桶捡到它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它跟之前有什么区别？除了脏。”

“不脏啊，很干净！比我从阿姨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干净多了，一点血迹都没有。也柔软了很多，手感好舒适。我当时还奇怪呢，这么干净可爱的东西，怎么就给丢到垃圾桶了呢？”

顾嘉翊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它的价值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感觉迷雾似乎正一层层地退去，虽然还是东一下西一下的，但终究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顾嘉翊又谈了些别的，最后这场“偶遇”以顾嘉翊请乔茵吃了个鸡蛋灌饼收场。

当然，头套也被乔茵拿走了。

顾嘉翊把她送回宿舍楼下，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情也松快起来。

既然有了新的线索，那么就要趁热打铁。顾嘉翊立刻再次来到慕容大道。经过了十几年，眼前的大道早已变得快认不出来了，原来的小学已经扩大了校门，周围的景物也变了，但好在大体格局没变。

他站在小学门口，眼前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路口、天桥、人流、车流、夕阳、煎饼摊，等着过街的小女孩儿，还有……妈妈，妈妈向他挥手，飞驰而过的汽车、刺耳的剎车声、撞击声、尖叫声……

从这个角度复原了当时的环境之后，他立刻又跑到妈妈出现的位置，模拟乔茵的回忆，在脑海中开始复原这个视角的场景。

顾嘉翊在慕容大道的路口一直呆到了晚上，脑子很乱。

妈妈跟乔茵的相遇应该是很偶然的。所以，妈妈把头套给乔茵应该是临时起意。也就是说，那个头套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乔茵手中的。可是，为什么她却主动塞给了乔茵？她包里有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偏偏是将头套给了乔茵呢？

而且，这个头套明明是给我的呀！

顾嘉翊走在长街上，脑海中努力将零散的线索一个个串起来，但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可就是抓不住，这种感觉让他着实抓狂，忍不住呼唤小器灵。

“小姐姐，能不能帮帮忙，给一点儿暗示啊！”

小器灵：“这关系到你的家庭隐私，我恐怕帮不了你。”

“隐私？嘿嘿，你你你，你扪心自问，我在你的眼里还有隐私吗？”

“好像确实没有。”小器灵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吧，我坦白。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现在已经不太容易调动恶之书了……”

顾嘉翊大吃一惊：“什么！它已经老化到这个程度了吗？”

小器灵叹了口气：“不是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恶之书是幽冥神物，它不会老化的。但它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它也有它的故事。我们之所以能在一起，只是因为它对我……感情比较深，它为了我放弃了很多。现在恶源已经接近圆满，我们很快就会重回轮回，它不想再勉强自己了。”

“啊！恶源快满了？这么快！这，这才几个案子呀？而且也没那么恶啊！里面还是有好人的啊！怎么这就能满了呢！小姐姐，你再好好看一下，是不是没开灯啊？”

“你想什么呢？还打手电筒看呢！呵呵，你以为一个案子只能生成一个恶源吗？不是的！人性之复杂，一个案子能显示出很多恶。就拿刚过去的那个谋杀案来说，就聚集了贪婪、恐惧、凶残、奸诈、冷酷、邪淫等等很多种恶源。而你，也出现了懒惰、懈怠、逃避甚至还有点儿糊弄事的缺点，这些难道不都是恶源吗？你也就是收个尾，查缺补漏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