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冢一开始就没打算争取这个名额,而是想像所有普通的职业网球选手一样,从锦标赛开始打起,从四五级比赛慢慢打,也许这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但手冢明白自己还是缺乏职业赛事的经验,多参加比赛积累经验才是他应该做的。
“那就好。”不二笑笑:“我也会继续加油的,以后,在职业赛场上再见吧。”
不二挥挥手,告别。
“不二,”手冢叫住他。
不二静静地等手冢说完。
手冢低头沉思了一会说:“算了,下次再说。俱乐部冬休的时候我会回和国,到时候再见吧。”
“哦。那到时候再见。”不二听到自己这么说。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结果听到对方说下次再见还是会忍不住雀跃吗?
墨尔本之旅结束得很快,回程的飞机上,赶来看总决赛的菊丸坐到了不二的身边。
“真遗憾,本来做了很多墨尔本的旅游攻略,结果都没逛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来玩一次。”
不二没说话,只是摩挲着一本笔记本。
“诶,这个笔记本不是你的吧?”菊丸询问。
不二嗯了一声,这是手冢离开前特意送来的。
菊丸看着不二不同往日的表情,心里明白不二恐怕兴致不高,于是也没有多打扰,自己翻起杂志来。
之前笑谈过让他把日记本留给自己,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做。
手冢离开时说随便自己处理,只有一个要求,离开澳大利亚后再看,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看。
到底要不要看?不二很犹豫,会是什么呢?依照手冢的风格,他的日记应该是某年某月某日和某某某打了一场比赛,赛后复盘总结若干。
越想越觉着就是这样,不然还能有什么呢?不二失笑,这样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下一秒闹钟响起,不二掏出手机摁掉闹钟,翻开了笔记本。这是他之前设的,是自己预估的离开澳大利亚国界的时间。
有的时候,理智是没有办法控制情感的。
翻开日记,入目的便是手冢那工整的字迹,像他的人一样,字迹端正笔锋锐利。
内容却是不二想象不到的。
八月二十日,阴。
表白失败。
不二笑容凝固。
“不二邀请我去复盘和冰帝的比赛。”
不二想起这件事了,当时他凑巧看到乾的录影带于是“借”过来邀请手冢一起复盘,手冢还因此推掉了部长会议。
“不二说有事想我和好好谈谈,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和我说到底是有什么事。”
不二:这种丢人的事情赶紧忘记!并没有什么烦恼或者事情,只是单纯的想一起复盘比赛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从乾那里听说什么千岁妹妹的事情!没事,手冢应该还不知情。不二安慰自己。
“比赛昨天就已经复盘过了,没有什么再看的意义。我承认自己是觉着没有意义才走神,这本不应该,但我忍不住去思考另一件事。”
“全国大赛即将结束,我的德国签证已经办下来,我是不是该和不二说这件事呢?”
不二回忆当时的场景,手冢确实有点心不在焉,当时自己还有点气恼,原来是在走神想这种事吗?
“如果我去德国,和不二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也许他也会慢慢忘记我,起码,想在走之前让他了解我的心意。”
“太过直白也许会叫彼此难堪,如果他拒绝的话以后见面可能会尴尬。我想了很久,盘算了很久才想出了这样的方式。”
什么方式?不二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部活室的对话。
“我可以同时思考大概十件事情。”自己气恼对方走神时这样说,原来这个时候就开始下套了吗?
当手冢再次走神之后,生气的自己一定会追问:“你想的十件事到底有哪些?”
手冢写道:“除了第一件事是认真听不二讲话以外,其他都是顺口一说,把ichliebedich放到第九句,不二如果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我就可以在第十句说我在回答你的问题。”
“你问我你在想什么,我会说我在想怎么对你说爱你。”
“ichliebedich,德语里有数十种表达爱的语句,但我只想用最标准最正式的一句。第一次学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想也许某一天说给不二听。”
不二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好像是有一天自己聊起自己最近喜欢看日耳曼神话,手冢说自己有一本日耳曼神话故事书,只可惜是德文的,问自己想不想看,自己好奇之下还是借阅了并且向手冢借阅了德文字典。
那个时候他就猜到手冢想去德国了,毕竟一个国中生没事学德语做什么?
也就是在看那本书的时候,自己记住了一些简单常用的德语单词。
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筹划着向我说这句话了吗?不二有点惊讶。
“用德语表白本就是留给彼此转圜的余地,但被不二拒绝时,还是有点失落。”
自己当时好像是说了:“原来如此。”
“不二听懂了,没有生气也没有正面回应,听语气应当还是有点开心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不二并不是毫无触动,对我毫无感情。”
不二只觉有点不自在,当时自己开心的有这么明显吗?还有手冢,原来是这样处心积虑的人吗?
继续往下翻,才发现这本并不是手冢往常写的那本,这一本日记字字句句都是关于自己的内容。
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二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