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黎头痛,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红灯进入倒计时,又变橙色,绿灯亮起,几辆小轿车起步开出去,卡车起步比较慢,落后半个车位出来。
右拐弯处,黑衣背着斜挎包运动包的少年正在穿过马路,他低头走的极慢,似乎思考什么,有种超脱于世俗的独特气场。
凤黎多看了两眼,只觉得很熟悉。
卡车在车流中准备右拐,但市内的规矩是车让人,行人先行,车开的本来就慢,司机踩下刹车,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斑马线上的行人大部分已经走过去,但还有几个在后面,司机大叔一边把控车头一边大喊,“快走!刹车失控了!”
这一声是下意识的,不论有没有人听到,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不遂人愿,车窗未打开,外面的人并未听到,司机大叔控制着车往没人的地方开也失败了。车身太宽根本躲不掉,深黑色的车头把斑马线上了行人卷入了车底。
同时被卷进去的,还有一位金色衣裳,刚才还是手机镜头中被当成焦点的人。
凤黎抱着怀中的人,清晰感受到特别重的东西从腰椎上碾了过去,疼痛将他一分为二,几乎要失去知觉。
凤黎小声哼了下,低头问怀里的人,“没事吧,受伤没?”
黑衣少年抬头,一对桃花眼微光流转,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你怎么样,哪里疼?”
凤黎本想说没事,但兴许是痛感传的慢了些,现在才反应出来,腰间的位置像是碎了,疼痛让他缓缓弯下身,皮肤覆盖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少年反抱住他,第一句话就是自责,“你干嘛救我,我的命没你值钱。”
凤黎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他刚才看到这一幕,失控似的就瞬间移动过来,旁边路人的表情惊讶程度他都不敢想,只知道自己必须来,必须救下这位少年。
就好像命中注定本该如此。
卡车不是大卡,是平常的普通小型卡车,车里面没有拉货物,幸亏转弯时候的速度也不高,撞了人后,司机为了减少伤亡,径直撞上了一面水泥墙,车头冒起黑烟。
几个行人已经拨打了120和119,周围一片嘈杂,什么声音都有,也有许多人围着凤黎和少年,询问怎么样,让他们不要睡着。
凤黎只是腰痛,但他不清楚到底多严重,只觉得有一双同样温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用手掌倔强的捂住衣服上的潮湿。
少年惊慌开口,“哥,你为什么救我,你别救我。”
他害怕的声音发抖,血,好多血,为什么这样,他只想自己死的,没想别人救他,他不想连累别人。
“哥,你别睡,等会救护车就来了,你不会死的。”少年俯身下来,抓住凤黎的手,握住的很紧,连指尖都在颤抖。
“嗯。”凤黎小声答应,他刚才真的想睡会了,有些累。
但这两声哥把他喊了回来,好熟悉的声音。
凤黎抬头把少年的额前头发推起来,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忍不住替他擦干净眼尾的泪水。
原来,如此。
现代的时候,凤黎是为了救一个少年出了车祸,原来就是君慕雪啊。
欲念之湖放大他心中的欲念,又让他再次经历最害怕最痛苦的事情。
有什么能比死亡更让人害怕的。
凤黎闭上眼睛,只想赶紧醒来,不管之前还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想知道结果,只想回到欲念之湖好好安慰一下师弟,自己突然晕倒,又这么久没醒过来,君慕雪肯定吓坏了吧。
他想到了君慕雪比自己早穿过来几年。
面对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人,又要日日被这人欺负,内心应当是很煎熬的。
在这种双向折磨中,君慕雪一定过的很不好,并且可以说是备受煎熬,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只是默默在承受。
想到师弟知道他的来历后一直对他很好,原本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的师弟那时候一定很开心吧。
君慕雪,多好的名字。凤黎想和他一起在冬日看雪,夏日赏花。
人群正中心,路人着急的呼唤陌生人,许多声音都在说着别睡,坚持一下,但那具身体还是渐渐冷了下去,连带着冻住少年的胸膛和手指。
红绿灯人群中。哭成泪人的君慕雪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到处都是血的身体,难过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别死,求求你了。”
晴空万里,几只麻雀在绿化带的树枝上叽叽喳喳,所有人的面色都流露出惋惜,穿着华丽的尸体冰冷下去,血色晕染,像极了一朵红艳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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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次性写完发。但是我发现我好懒,根本不想动,还不如每天写点来的快。
欲念之湖。
灵力层流转,木筏浮于水面,十个弟子醒来八人,还有两个在昏睡,沈夕瑶急坏了,几次
想打碎君慕雪设下的灵力层,被应青涯拦住了。
“你干嘛拦我!我要知道师尊和师叔什么情况!”沈夕瑶再一次动手的时候,应青涯只是笑了声,没像之前一样去拦她。
沈夕瑶冲到灵力层边,回头看向笑的高深莫测的小白脸,问他,“怎么?有事不说,当个锯嘴葫芦很有趣?”
“不是,”应青涯回来将那只运起灵力举高的手拉下来,“阿瑶,你太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