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白,上手一摸,很软。
“这莫非是竹纸,殿下真的把它给造出来了?”
听到张玄素的话,于志宁也上了手,在上面仔细的感受着。
手感上,略微有些粗糙,不够细腻。
捏了捏,形状上并没有碎裂,跟先前的竹纸完全不同。
于志宁忍不住抚摸起来,就好像英雄看到宝剑那般,感叹道:“真是竹纸吗,竟能如此精巧,简直不可思议。”
李承乾笑道:“这还有假,不都在于公的手里攥着吗。”
两人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转移到竹纸上了。
他们自然明白,能以竹造纸,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市面上纸的价格将会受到巨大冲击,从而大幅度跌落,哪怕是普通人,都能买得起竹纸。
纸的价格下跌,那么随之而来的书籍价格,也会跟着下跌。
读书的门槛变低,读书人也会越来越多。
张玄素迟疑道:“殿下是要开纸店,去售卖竹纸吗。”
这里头利润很大,哪怕是比现在市面的纸价格降低一半,都有很大赚头,如今市面上纸的价格从来就没下来过。
李承乾微微摇头道:“不,孤打算把这造纸的方法,放到天工开物里去。”
“纸店孤就不开了,若是有意学习这造竹纸方法的,孤东宫纸匠都会教授他们,没必要藏着掖着。”
“让天下人都能读书,识字,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孤为何要去计较那些蝇头小利呢。”
这么一说,两人肃然起敬。
张玄素跟于志宁,都是名门贵族之后,但他们心中抱负很大,志向宽远,也明白寒门学子读书艰难。
单单在这一点上,太子的行为,就很值得令人钦佩。
到了这份上,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毕竟他们今天是来找太子的麻烦,现在又遇到这事,怎么好说出口。
张玄素想让于志宁去说,于志宁也想让张玄素去说。
这眉来眼去好几下,最后两人干脆转头,谁都不说了。
张玄素提出来想去造纸坊看看,李承乾就让宦官领着他们过去。
“殿下这一手,真是厉害。”
“张公跟于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自己乖乖的退走了。”
内侍文忠拍着马屁,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
李承乾笑道:“孤只是懒得跟他们争执,都是些犟种,好歹是东宫里的官,真闹出点什么事情,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殿下说的极是。”
午膳的时候,太子妃苏玉儿准备了很多美食,同时也表达了对太子名声的担忧。
“那些个文人,最是喜欢巧言善辩,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还能说成黑的。”
“殿下这般去治他们,是出了口气,可他们肯定会污蔑殿下的名声。”
李承乾倒是无所谓,要说名声,他有什么好名声吗。
那次陛下把他的男娘斩杀后,得益于魏王的宣传,谁还不知道太子私德有亏。
那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风流文人,指不定如何八卦他呢。
坊间的一些小道流言,都不知道传得有多野了。
不过明面上也没人敢说,妄议太子,可是要问罪的。
“没事,孤也不指望他们。”
“名声再差,难道还敢传到我的耳朵里来?”
“我听不到,自然就当其不存在。”
“要是让我听到了,谁在说,就把谁抓到大理寺去,让丈人好好给他定个罪。”
“也好让他们知晓,这大唐,是谁家的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