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思索片刻后,便又慢慢坐了回去。
“好好说说,孩子怎么没的。”
听到文宣帝的话后,孙正海便低头斟酌着道:“回圣上,是今日庄妃娘娘在御花园闲逛时,遇上了贤德妃娘娘,不知怎的,两位娘娘便起了争执,后来庄妃娘娘不慎摔倒在地,当即便血流不止。”
说到这,孙正海又看了眼文宣帝,接着道:“太医说了,庄妃娘娘本就胎像不稳,如今月份大了,更该加倍小心才是,实在禁不起这样的磕碰。”
闻言,文宣帝便冷声道:“既知晓庄妃有孕,贤德妃为何不让着她些?”
“回圣上,这些奴才也还不知,不如奴才去把贤德妃娘娘请来细问问?”
“不必了,无论是何原因,贤德妃不顾念皇家血脉,公然同有孕嫔妃起争执,实在担不起这贤德二字。”
说着,文宣帝又看了眼水溶,眸色深沉地道:“庄妃的父亲刚刚替朕治理了黄河水患,实乃我朝功臣,朕此番若不严惩贤德妃,只怕会寒了功臣的心。”
水溶忙起身下跪行礼道:“圣上英明,一向赏罚分明。”
只见文宣帝的眼底越发寒沉,“说来贾家当年也是有功之臣,只可惜这子孙后代里竟是再无可用之材,真真叫朕失望。”
说到这,文宣帝忽然话锋一转,敛眉道:“处置贤德妃倒也容易,只是朕想着,北静王妃同贤德妃乃是表姐妹,朕到底也该顾着水溶你的面子才是。”
听到这话后。
水溶忙低头惶恐道:“圣上多虑了,微臣迎娶的乃是林如海林大人的千金,看重的是林家世代清贵,同贾家毫无干系。”
说着,水溶又正色道:“贤德妃娘娘若果真犯了错,此乃天子家事,想来自有圣上和皇后娘娘定夺,岂有为着微臣网开一面的,圣上此言,倒真真叫微臣惶恐。”
文宣帝听了,便笑着道:“起来罢,先陪朕把这棋下完再说。”
“是。”
说着,水溶便又起身坐了回去。
见孙正海仍跪在一旁,文宣帝便沉声道:“传朕旨意,贤德妃无贤无德,褫夺其封号。”
“她既害死了皇家子嗣,便赐条白绫,让她去给庄妃的孩子赎罪罢。”
说着,文宣帝又蹙眉道:“庄妃那边刚没了孩子,这几日叫御膳房多送些补品过去,再叫皇后那边多照料着些,江南织造最近刚送上来的云锦不错,便赏给庄妃罢,朕近日政务繁忙,等空下来再去瞧她。”
“是,圣上。”
见孙正海领命出去后,文宣帝便又笑着同水溶一起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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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北静王出宫后。
文宣帝便拿起一道折子,边看边随口问道:“贤德妃那边如何了?”
闻言。
孙正海忙停下手上研墨的动作,恭声回道:“回圣上,贤德妃娘娘自愿赴死,走得安详。”
文宣帝点头道:“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从不敢忤逆朕的。”
“罢了,对外就只说贤德妃是因病而亡,好歹全了她身后的名声。”
“是,圣上。”
说着,孙正海便又回禀道:“今日的事,奴才已叫小德子去查明了,确实是庄妃娘娘得理不饶人,贤德妃娘娘已是一再退让了。”
顿了顿,他又斟酌着回道:“听小德子说,今日南安太妃也在,是南安太妃一再挑唆庄妃娘娘生气,这才引得两位娘娘越发不快,且也是庄妃娘娘先去推搡贤德妃娘娘的。”
文宣帝听完后,便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耐地道:“除了那南安太妃,这些事便是不用查,朕也都已猜到了。”
“庄妃素来刁蛮任性,贤德妃一向是谨慎谦卑的性子,断不敢去冲撞有孕嫔妃。”
说着,文宣帝的眸子忽然一冷,“只是庄妃的娘家人如今颇为得用,而贤德妃那边除了跟着太子胡闹,又何时有替朕分忧的时候?”
听到这话后,孙正海当即便明白过来。
圣上今日处死贤德妃,多半是想借着此事敲打太子那边,让他们莫要把手伸得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