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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丑角的名头,会从陆棠鸢的头上,转移到他的脸上。

他没办法忍受自己半生的谋划落空,事已至此,他只能妥协,“你还有什么条件?”

拓跋枭露出胜利的笑容,看陆弘的表情,大概是觉得,他想要大崇的皇位吧。

拓跋枭,“大崇皇帝别多想,我的条件很简单。”

他没想过让陆弘禅位于他,他才不要从陆弘手中接过皇位,要也是要自己亲自打下的。

更何况登基这种事情,不是说你的屁股坐上去就可以了,现下的威胁与交易只适合报仇,并不能服众,不展示北疆的实力,真正的攻陷大崇领土,那么各郡县想自立为王的蠢货,不会少。

所以他从未打算以此结束这场战争,自欺欺人的成为天下之主,此行不过为他的哥哥报仇雪恨,之后,他会带军覆灭皇城,继续南下,给陆棠鸢一个真正心服口服,安稳统一的北疆。

“你丢了兵器,卸甲爬过来,行至我脚下,我便把陆启正还给大崇!”

他朝着大崇方喊话,言罢,陆红身后的士兵开始骚乱,身侧的副将也出手阻拦,一国皇帝爬行之敌军脚下,这是比战败更屈辱的事情。

他耳力好,能听出些对方的只言片语,大概是在劝陆弘,舍弃陆启正,与北疆一战。

真可惜这些有鸿鹄壮志的将士们,你们的皇帝不是懦弱,也不是注重亲情,更不是慈悲善良,他只是极度的自私。

人越到晚年,越会被亲缘关系牵绊,或许年轻时,陆弘把皇权看得比爱人与孩子更加重要,如今皇权已叫他疲惫厌烦,曾经执着的山河社稷也成了他手下的流沙,可以被挥手散去。

在大崇将士的嘈杂声中,陆弘丢掉了手中佩剑,翻身下马,面对着自己的将士们,“即刻,朕传位于爱子启正,自贬为庶民,不再是大崇皇帝,不再是皇室一脉!”

他闭上眼睛,不去听身后的挽留抑或谩骂,他舍弃掉了自己一生追逐的尊贵,保留了大崇皇室最后的体面。

重甲片片坠地,扬起阵阵黄沙,那是他丢掉的尊严,碾碎的贪婪,他这一生唯一一点的善意,留给了他与薛仲元的孩子。

他不像陆棠鸢,战场风沙里长大的,皇宫的锦衣玉食,把他的皮肉养的刁钻,再加上上弦蛊虫的摧残,在冷硬的黄沙地上爬行,膝盖与掌心都传来钻心的痛。

慢慢的,黄沙里留下扭曲的血迹,慢慢的,爬行变成了匍匐。

在指尖触碰到拓跋枭马蹄的那一刻,他耗尽全身力气抬头,“你要…说到做到…”

拓跋枭勒马退开几步,自己的马儿都嫌弃地甩了甩蹄子,“当然。”

他抬手示意后方军队,北疆士兵整齐地让开一条路,一眼望去,是绑着陆启正的投石战车,侧面站着一个黑衣覆面的人,只有他知道,那不是操控战车的士兵,而是陆棠鸢。

陆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及时陆启正鲜血淋漓,但是他还活着,他即将被还给大崇,他与仲元的孩子,还是会享受到这一切。

但是下一刻,他就会知道,他的天真多么可笑。

“我现在,就把他还给大崇。”陆棠鸢喃喃道。

陆启正已经和巨石绑在了一起,他挥手做出指令,负责投石的士兵便一队上前,将绑着陆启正的石头统一抬起,搬上投石战车。

陆弘脸上的释然瞬间化为绝望,眼珠都要露出来,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崩坏了他的表情,他大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他耗尽了生命向前爬行,是他苍老枯朽的身体,已经做不到任何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车旁那个黑衣覆面的人,将指尖轻轻搭上投石机关,他嘴里不断地喊着不要,他就像曾经被关在地下兽笼里低贱的兽一样,嘶哑求饶。

黑衣人冲他伸出手,用指尖为陆启正倒数,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那双手是否熟悉,三、二、一。

他亲眼见证了陆启正的死期。

就如同拨去一片尘埃,黑衣人按下了机关,木制机关摩擦的声音传来,巨石破风的声音响彻耳畔,陆弘痛苦的嘶吼穿破风沙,大崇将士们神色各异,而陆启正被绑缚在巨石之上。

“砰!!!”

他被还给了大崇。

他被永远镶嵌在了,大崇的皇城之上。

【作者有话说】

虽然我非常尽力地,想让大家沉浸在文章故事里,怕作话出戏,也很少写这东西,不想让大家感受到作者的班味儿和属于社畜的死味儿…

但是我就是一个班味儿和死味儿很重的社畜,月底月初这段时间比较忙,有一个很珍贵的工作机会,离开文章的世界,我还要顾虑房租水电和生活,我不得不在写文和工作中做取舍。

辛苦大家等待了,我尽量隔日更。

(ps:如果大家能理解我,评论剧情相关就好了,不用评论工作辛苦之类的,别让评论区充满社畜味,这里就是对追更读者解释一下,过两天我就删了)

尽孝

当日,拓跋枭活捉陆弘,带兵攻入大崇皇城,改换旗帜。

第五日,大崇死伤过半,认降。

拓跋枭斩草除根,除陆棠鸢及陆棠鸢想保的人外,斩尽陆氏九族,彻底泯灭大崇皇族血脉。

次月,皇室一脉皆身死的消息传遍皇城以南。

各地分裂割据,有人主动归顺,有人自立为王。

一时间,大崇分崩离析,化为六国,进入一种微妙的平和。

“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陆棠鸢站在熟悉的地下兽笼之外,看着被除去衣物,露出满身烂坑的陆弘,露出满脸无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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