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发凉,裴轩禹不知哪句话惹了他的不悦,浑身紧绷拱手往后退:“是孤想岔了,亚父向来对小姑娘的玩闹不感兴趣。”
“一同看看。”
裴延起身,高大身型气势逼人,黑色大氅垂在地面拖拽出清浅痕迹,
勾履一步步踏在雪地,同心脏跳动的频率相通,
安乐县主苏绵,只是一个名字便能扰乱他心神,
安乐二字是他苦思一夜给苏绵选出的封号,
相比其余各种蕙质兰心的寄语,他更偏向于安乐,小姑娘平安快乐,便是世间最好的期许。
悠远的瑶琴声中,他一眼便在人群中捕捉到苏绵的身影,
她手肘撑着桌面长睫半垂,樱红的唇瓣染着乳白的汁液,冷艳中令人品出几分妩媚,
垂下袖中的指骨收紧,裴延一贯冷肃的眸中墨色翻涌,
“拜见摄政王殿下,太子殿下。”
跪拜声中,他对上苏绵躲闪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苏绵做贼一般收回视线,敛眉坐回桌案前端庄的像是座雕像,
暖阁中瑶琴声从激扬攸然一转变的缠绵悱恻,
她扣着裙摆花纹,心跳如擂鼓,
一曲终了,余洛薇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苏绵挑眉,举起双手鼓掌:“余二姑娘这琴技实在是出神入化,可惜时辰太短,未能听得尽兴,”
听着苏绵夸赞,余洛薇唇角上翘,红着脸偷瞄了眼上座的裴轩禹,故作勉强道:“既然如此,我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她盘腿坐下,整理好仪容后继续抚琴,
苏绵注意到余洛薇看裴轩禹的目光,顿时明白她对自己敌意的来路,
心中厌烦,端起手边玉盏一饮而尽,
裴轩禹不仅自己恶心她,还带动着周边人一起来恶心她,
漂漂亮亮的姑娘家怎么就偏偏年纪轻轻瞎了眼,瞧上裴轩禹这副阴损的皮囊,
“安乐县主,请吧。”连续的抚琴让指尖刺痛,再看到苏绵跟着节奏敲点桌面的悠闲姿态,余洛薇一阵气闷,这副模样,仿佛自己是在为她献艺一般!
想到能让苏绵在裴轩禹面前出丑,她心中的郁结泄去些许,故作大方道:“若是不嫌弃,你也可以用我这把瑶琴,也免得说我借助好的瑶琴欺负你。”
“本县主何时说过要下场抚琴取悦宾客了?”
面对余洛薇的步步紧逼,苏绵黑亮的眸子弯出好看的弧度,
少女嗓音软糯娇俏,听在余洛薇耳中宛若恶鬼低吟:“我是太后娘娘亲封的县主,又怎么能自贱身份如歌舞妓子一般取悦宾主。”
“贵女习琴棋书画是为修养身性,那是为了同勾栏女子一般当众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