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不欲再和她争辩,这人就是那样,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也没义务去提醒她: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且看三天后的军报吧。”
说完,温舒不再理她,拿起空白谱走了出去。
她要在陈安冉反应过来前,把上辈子写好的歌拿给周团长。
年前区里会有一场新进文艺兵的选拔,进前三名的文艺兵会有表彰。
这年头的表彰可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对以后评级、评职称都有影响。
谱子不能在练功房和宿舍写,被陈安冉看到会让她变得被动。
温舒走到器材室,在装演出服的箱子上坐下开始动笔。
新进文艺兵选拔不止看基本功,还要看创新能力,上辈子她呕心沥血终于在选拔前完成了创作。
可比赛那天,她在众多领导面前唱出那首歌后,却没有迎来任何掌声。
所有人都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剽窃战友作品!
还是一字不改的剽窃!
温舒当时都懵了,她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写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剽窃?
她据理力争,可团长却说陈安冉早在两个星期前就交了同样的谱子!
两个星期前正是团长刚通知她们有选拔的时候,陈安冉竟然当天就交了谱子!
上辈子的温舒死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陈安冉写出同样的东西!
现在温舒明白了,所以她要在团长什么都没说之前把谱子拿给她看,以绝后患。
谱子早已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温舒下笔如有神,十几分钟便誊抄完毕。
把谱子放进口袋里,温舒这才重新回到练功房。
下午练完基础功,就开始了温舒上辈子最头疼的时政课,因为听完后要写总结,下次上课时还会抽查朗读。
每周两节时政课,是温舒对文工团厚重的滤镜里唯一的不完美……
而现在,温舒再也不会忽视时政课了。
上辈子她只知道唱歌,谈对象,缺乏对外界变化的敏锐度,沦为别人的垫脚石也是必然结果。
若她当时早早看到社会环境的变化,也不会瞻前顾后,错过那么多的机会……
…
吃完晚饭,文工团第一天的生活算是打上了句号。
陈安冉好像知道了中午时雨梦和别人说了她的事,回到宿舍看都不看温舒和时雨梦,摔摔打打地开始洗漱。
时雨梦目送她端着搪瓷盆出去,赶紧凑过来对温舒说:“嘿,你知道她下午去找我们班长了吗?”
温舒摇头。
时雨梦幸灾乐祸地窃喜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班长是个男的……她知道,她一去就直接找上了我们班长,说半个月后的慰问表演她很紧张,怕和舞蹈队配合不好,想让我们班长带带她……
我们班长也是怕影响表演,就随口答应了。
没想到跟她说了几个节奏点后,她就开始故意身体接触,最后还影射你哈哈哈哈……
我们班长越听越不对劲儿,直接对她说不要歪曲事实说战友坏话,他会向团长求证……笑死我了,她当时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跟个调色盘似的……”
温舒想象着那个场景,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陈安冉的做法很多时候都很直接浅显,她以前被两人的友情一叶障目,竟然被那么简单的设计折磨得生不如死。
温舒摇摇头收起笑容,为自己以前的蠢笨感到尴尬。
“哐!”
一道响亮的摔盆声打断了时雨梦的哈哈大笑。
陈安冉一进门就把搪瓷盆扔在了地上,“笑什么?那么爱笑怎么不出去卖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