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粗的物件里起码装了半斤多的火药,在爆炸范围一两米之内的人,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想一想,在后世,每一年春节,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拇指大小的炮仗炸伤炸残,何况罗里达丢出去的物件里裹着半斤多的火药。即便只是黑火药,这么大的药量,也足以把人炸伤、炸死。
就在许山海一愣神的功夫,罗里达又朝着对面人多的地方,连续丢了两个“大炮仗”,随后从马车车辕变抽出了一把短刀。
又是两声巨响,硝烟过后,人影四散,土路只留下了一个双脚被炸断的帮闲在不停地哀嚎。
与安小六一起过来的捕快,带了十个帮闲,加上安小六带来的四个人,一队人总共才十六个。只是远远的打了个照面,还没真正的动上手,就已经折损一半。
与几分钟前的耀武扬威不同,此刻,别说跳进路边草丛躲藏的帮闲,就连安小六和另一个捕快都躲在路旁一棵大树的树干后,生怕飞来的箭矢和突然的爆炸伤到自己。
人数依然占优的捕快和帮闲,被一顿弓箭和“炮仗”吓破了胆,四处躲藏。
此刻,士气高涨的许山海一方,只要冲出去,帮闲们肯定无心恋战。可是放眼许山海这边,要么是行动不便的李应全,要么就是不擅长近身肉搏的许山海、罗里达。
外面的不敢进去,里面的没能力冲出来,于是,双方就这样尴尬的隔着村口的栅栏对峙。
原本拿起短刀,打算肉搏的罗里达,看看那些到处躲藏的敌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同伴。犹豫片刻,重新掏出一根竹筒,点燃之后,几步助跑,用劲掷向一片草丛。
最后这一下,爆炸的闷响和随之响起的惨叫,变成了压垮众帮闲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胆子稍小的帮闲,丢下手中的武器,大喊着拔腿狂奔,逃命去了。
任何时候,对垒的一方,只要有了一个逃兵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最终,除了倒在地上的伤者,剩下的帮闲,一个接一个四散奔逃,其中包括了,心有不甘的安小六。
几个时辰后,山洞
对面山顶,半个月亮露出尖尖的一角,随着过山风,偶尔带过来几声夜莺的鸣叫,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祥和。
由于受到惊吓,心怀恐惧的走了几十里山路,身心俱疲的村民们草草吃过了晚饭,此刻都已沉沉睡去。
幸好山洞够大,洞内的小岩洞够多,七户人家,各自挑了合适的岩洞。稍作清理,每家抱上几束山贼留下来的草料,往地上厚厚的铺一层,将就着住几日,倒也没什么大碍。
山洞前的场院中间,两根粗大的枯木和一些枝杈垒成篝火,驱散了周围二三十丈的黑暗。
山风掠过,摇曳的火焰忽明忽暗,时不时响起一两声木头爆裂的声音。
十多个人,或坐或半躺,围在篝火旁。许山海拿着一块捡来的破布,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的箭只。
下午,安小六和他带来的帮闲们逃走之后,他和罗里达拉着李应全赶到了山洞,一行五人,算是有惊无险。走出村口时,拿着短刀的罗里达,还不忘跳下马车,对那些受伤的帮闲,挨个补刀。两军交锋过后,打扫战场时,都会把地方的首级割下,有了首级才有战功,这是战场上的规矩。现在不需要首级邀功,但是给敌方受伤的人一个痛快,这是罗里达的“仁慈”。
许山海也跟着罗里达跳下了马车,对补刀之事,他没有兴趣,他是去找回自己射出去的箭。复合弓、混碳箭,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少一枝都补充不到。
篝火旁,许山海身边坐着的是林宗泽,他正拿着一只穿在树枝上的野鸡,慢慢的烤。
带着追兵在山里兜兜转转了一下午,夕阳西下,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就在林宗泽打算甩开后面的追兵时,忽然被他寻到一个绝佳的设伏位置。
既然打算甩开追兵,林宗泽终于设下了埋伏,他要在甩开捕快们的追击之前,与他们好好的斗一场,发泄憋屈了许久的怒气。
接下来的打斗实在谈不上激烈,甚至可以用“善法可陈”来带过。
从最开始的四五十人,追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人,这些捕快、帮闲的体力早已透支,再加上有心算无心。
上过战场的军汉,对上只会色厉内荏的捕快、帮闲,除了两三个捕快稍微像样的抵抗了几下,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被一击而亡。
几分钟的打斗,战果是全歼追兵。林宗泽一方,付出的代价是两人受轻伤。
“大锤”楚文勇对上一个捕快,被他的铁尺扫到,肩膀和大腿肿的老高,皮下一片紫黑的淤血;吕耀辉则是手臂和腰间,被刀锋划破,留下了浅浅的两道口子,所幸只是皮外伤。
轻松的解决了追兵了,众人心情大好,在返回山洞的路上,不但拿受伤的楚文勇和吕耀辉开起了玩笑,还顺手打了几只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