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唇角抖动着,他仰头轻呼一口气,唯恐眼泪掉下,小声说:“我我吵醒你了?”
“没。”冬冬攒了全身的劲,露出一个笑给莫非看。
寡瘦憔悴的笑,难看得很,莫非却喜欢得不行,他凑过去亲亲:“饿了吧?我煮了粥,还放了糖,想吃不?”
“你吃。”
“我吃过的。我喂你吃两口,不然肠肚又疼了,饱饱的好睡些。”
“恩”冬冬虚弱得很,说得几个字又闭上了眼。
莫非轻轻缩回手,掖好被子,飞快跑到灶屋端了粥回来。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把冬冬抱起,将他无力撑起的头靠在自己臂弯上,舀起半勺子吹了吹,轻轻送到他嘴边,慢慢倾倒进去。
冬冬闭着眼缓慢吞咽着,一盏茶功夫才喝进去十来勺,莫非见他微蹙了眉就停下手,将人又小心塞回被窝里。
直盯到人睡着,他才起身把东西端回灶屋,大口大口喝起来,卧房的门半掩着,探头就能看到冬冬。
重新煮了米粥,自己吃个饼子随意洗个脸就跟着钻进了被窝。
虚虚搂着冬冬,脸贴着他的额头,那温度一寸寸烫到莫非的心里。
轻抚着冬冬的脊背,触手暖润光滑但骨头的凸起让人心惊。
一夜提醒吊胆,眯过去又惊醒过来,反反复复,就没有睡踏实过。
半夜给冬冬擦过一次身,换了干燥的衣服,喂他喝水也能慢慢抿进去几口。
冬冬半昏半醒时也能对莫非的絮叨做出回应:“好”“你睡”,糊里糊涂的几个字让莫非心里无比高兴。
北山脚的水深火热,村里人一概不知,他们的热闹,北山脚也无法知晓。
一大早,河边又聚起来一堆妇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当中以姚春梅的嗓门最大。
自莫非结契那日,夫夫二人端了饭菜给她,她就自认是莫非向她低了头,好不得意!这两日洗衣,都要从第一个人来,洗到最后一个人走。
“就三片肉,我滴乖乖诶!也有脸端来。要不是懒得在家点灶,我兜头泼回他脸上!”
好几个人翻了眼,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兰婶和周家人不在,其他人并不想为了莫非与她起什么争执。
毕竟一个月多前,姚春梅和洪小芹的“屎坑之战”给人印象深刻。
戚染花也在旁边洗衣,其他人不附和,她却是要说几句的:“你可真是不知足,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不怕吃得多,还得更多?”
“”众人也想,莫非这回说是不收礼,但他这么一弄,以后若找借口再摆个什么酒出来,大伙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