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声高亢中带了不甘示弱,“怎得连门都进不去了?”
外面守着的小丫头一溜烟便去寻松烟。
两厢便静静僵持着,一时间门外便有十分尴尬。
这女孩衣着也像是大户人家的。
云暮虽不知是谁,但还是不落忍,只好撑着起身叫她进屋,略施一礼,“请问姑娘是?”
那女孩并不搭话,只福了福身子,冲她回了半礼,目光紧接着将云暮住着的这侧厢打量了一圈。
上等的釉彩瓶,名家的画,桌上摊着些书,还大大小小挂着一排笔。
华贵又有书卷气,竟比她家大爷的书房还好看。
待进了内室,织锦的屏风,紫晶的珠帘,
瞧见那帐子,才觉出几分荒唐靡艳——随氏的床上竟是十样锦金绡的。
泥金绡做帐子?
她家姑娘也只到了平州府才得了两匹裁衣裳。
一个婢妾,摆什么架子?
方才那一番阻拦,心头早已忿然。
葡萄抬抬下巴,抖一抖袖子帕子,冲云暮笑道,“我原是京中苏家小姐身边来的,今日是替我家小姐还崔大人一条帕子。”
哦。
原是换荷包帕子错换到了她这里。
云暮漠然的看着她,只盼着这一场闹剧结束。
葡萄见她面上不见嫉恨愤懑,只鬓发松散慵懒,一副妖妖调调的模样,心间更添了三分火。
上赶着做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便自作主张加了一句,“你伺候国公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我们姑娘进了门自然会好好赏你。”
她家姑娘自然也是会这么做的。
方才那药劲翻涌,耳膜咚咚打鼓,脑袋胀得发昏。
云暮实在没力气卷进崔琰这红粉官司,只得以手支着桌,面色僵硬的等着葡萄说完。
“哦,还有你这名字,冲了我家姑娘的小字,”
葡萄下巴点点云暮,“回去便把这字换了,免得敬茶时自己丢人。”
云暮猛地抬头,脸色骤然苍白。
眼前紧接着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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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找松烟报信的小丫头,是和叶姑娘还有崔琰一道来的。
叶姑娘同崔琰一样的怒气冲冲。
只不过崔琰发泄怒气的方式是叫松烟等下出去领板子,然后将苏氏兄妹请出园子。
而曾经的叶姑娘,如今的明乐公主张口便冲崔琰呛声,“你做什么把她弄成了这样?”
靠在软榻上,云暮看到崔琰收在背后的指节紧攥,微微泛白。
尽管身上难受的厉害,却又忽然很是羡慕叶姑娘的一张嘴。
崔琰如玉般温润的面孔骤然铁青,只得躬身道,“公主说笑了,只瞧内子身子如何吧。”
“有些话男人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