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北陵皇宫里受的伤吗?”
杨周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的眼眶就红了。
反倒是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了点力气就像没事人一样,问道:“你哭什么?”
我将眼泪抹去,有点恼怒地问道:“我为什么哭,你心里没什么数吗?”
杨周雪便露出了极愧疚且极担忧的表情:“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我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你的伤养好了才过来找我,若是我知道你的伤一直没好,也不至于连个大夫都不为你找。”
“你倒是有心了。”杨周雪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极淡的笑容来,她抓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没什么的,不过是旧伤未愈,日子一久便好了。”
我听到她这样的话就来气,沉下脸道:“你再说一遍‘没什么’呢?”
杨周雪抿着嘴,讪讪不出声了。
“你总得跟我说实话,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当时又怎么……怎么在大火里脱身,又能寻到我这个地方来?”说着说着,我又有点想流泪,若不是每每在夜里拿出杨周雪给我的那封信,我总会疑心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武断又果敢地抛下我,自己去跟赫连狨对峙。
我没有主动问杨周雪细节,并不代表我早就忘了这件事。
杨周雪张了张嘴,她先是哀求一样地道:“你别哭,行吗?”
我便收了眼泪,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周雪酝酿了半天,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正想要不算了,别逼她的时候,突然听到客栈半掩住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便扬声道:“今日不住客。”
来人就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敲门似乎也只是为了告诉主人自己的到来,敲完后便径直推门而入。
我本要呵斥,看清来人后却是愣住:“怎么是你?”
医官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看到杨周雪时才皱起了眉:“你果真到了这里。”
闻言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医官又看向我:“能把房间借我一用吗?”
他看上去比当时清瘦了一些,唯有那双眼睛还算明亮,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微微松了口气,料想杨周雪大概是被医官治好了身上的伤,只是不等痊愈,便着急忙慌地前来寻我。
这么一想,我又对着杨周雪说不出责怪的话了——尽管这几日我从来都没怎么对她说过重话。
杨周雪看着医官,嘴里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医官没搭理她,只是在我将杨周雪放在床上后,对我道:“能麻烦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