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出来的水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漆黑的一滩。
我抬起头,在铁网外看见了他。
应该很厉害吧。
不然我的心脏不会跳得像现在这样快,我不会觉得自己连口气也喘不上了,我不会觉得空气那么热,而我感觉不到一丝氧气。
我想用窒息,来形容我发觉自己还是在意他的那一刻。
阿天问我在看什么,他也发现了他。
我听到阿天叫他名字,笑着问他:主席,您要上来加入吗?
这不是邀请谁一起来玩的语气,旁边的人都笑了,这其实是刁难的语气。
而我站在原地,握着那只打开的矿泉水瓶,忽视老胡紧张的目光。
他说:可以。
可以。
就这一瞬间,我觉得他回答的问题好像不是要不要上来打球。
而是我用平静的眼神无声问他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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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他打篮球竟然还不错。
毕竟身高在那里,天生有一些优势,他虽然打不过专业的体育生,但放在普通人的比赛里,不算会拖后腿的那一类。
不过可惜的是,总体而言,他被他们虐得很惨。
我估计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失败。
我忍住没有笑,打到一半下了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结束之后他们都走了,我说我还要留一会儿。他从我面前经过时,我踢了一脚他的鞋。
你为什么要进来打球?
我记得我问他。
想玩。
他当时就这么说的。
我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我又问他:真的吗?
因为他突然加入,我们打球打到很晚,周围几乎没有人了。
我站起来,扫了一圈,然后一步走上去,一只手抓着他手臂,一只手抬起来勾着他脖子把他压向自己。
然后我强吻了他。
是的,他的嘴说话很硬,可是亲起来很软,像在咬一块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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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他,第一次亲我什么感觉?
他说很懵。
我笑了。
我说我也很懵,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亲你。
他更懵了,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蹲在沙发上,而他坐着。
我抬手摸他的头发,嘴唇和他的嘴唇靠得很近。
是因为喜欢你,我说。
但是我不确定感情和欲望,应不应该分开。
好像喜欢或者爱,是一种相对纯洁的东西,而性要脏一些。
一些人谈性色变,一些人谈性变色。
我那时看着他,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手指摸到他打完球还没消尽的汗水,眼里装着他轮廓凌厉的五官,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到那两片云,还有这些天他刻意躲我的那些时候。
我知道我第一次亲他,复杂的冲动大于不表达的爱。
和他说是因为喜欢你,我觉得也不算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