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微微一笑:“那还是不要喝了。”
此时,章爷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退向一旁,该有的肚量他还是要有的。
见状,桃小玖笑容收敛,他手拿卷轴,展臂一扬。
长达数米的卷轴徐徐展开,纸张上笔墨昂扬,带着直冲青天的狂傲,也带着森森杀伐气,一笔一划都似刀锋。
刮开遮羞布,将过往一一袒露。
桃小玖垂眸看向卷轴,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我今天敲响青天鼓,不是我有什么冤屈。
我这鼓为金芜而敲,为金芜母亲而敲。
为司明堂滥杀的那些无辜而敲。
为百年前因风华不作为,而惨死钦村的术士而敲。
我认为金芜烧了拂晓楼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把金芜抓回来大卸八块。
那么今天我就与诸位辩一辩谁是谁非。”
章爷摸了摸胡子,自以为深沉的看向桃小玖:
“金芜?你与金芜认识多久?为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值得吗?”
桃小玖扬眉一笑:
“怎么不值得?
我还年轻,朋友二字对于我来说重若千金。
我胆子不大,但脾气很差,最看不惯道貌岸然。
我不懂礼法,最崇尚自然之道,凭心而动。
我此时此刻的心意就是,金芜烧了拂晓楼,那我就将拂晓宗的规矩礼法拉下神坛。
你们说金芜该杀,我就用我手上卷轴论证拂晓楼该烧。
金芜如果想回来,我就把他回来的路蹚平。”
下山一趟,桃小玖本来是奔着吃喝玩乐的心理。
但是不小心进了13组,有了伙伴,那便要并肩而行。
此时此刻,桃小玖并不像以往,看着没心没肺,可爱得有点傻气。
此时此刻,桃小玖清醒通透,每一根骨头都铮铮。
那是青要山出来的小道士,那是苏十肆教出来的孩子。
总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此时你看他,分分明明,清清正正,身上好似有光。
不相信正义,也不随意贬低邪恶。
他有独立的人格,有坚定的信念,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非对错,从不应该众口铄金。
然而你又看他,那么弱小,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身上带着血污,有些狼狈。
他形单影只,无人与他同行。
是啊,桃小玖来自于13组,来自于青要山,这便像原罪一样。
他说什么,旁人都不会在意,他说什么,旁人都把他当成跳梁小丑。
只是桃小玖长得漂亮,别人对他多了几分同情,但更多还是奚落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