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已经有一米八多,仍是少年的面孔,却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好像一个奶团子,嗓音也已经变得低沉。
“妈,我从没喜欢过练武,学武术根本没意思。”
殷舒华那个时候已经想通了很多,闻言有些愧疚。
“但我也受益很多,”顾承佑说,“我现在身体很棒,想要做到什么事情,也有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力。”
他搂住母亲的肩膀,“我如今是差点成为世界第一的人,非常不错了,妈,这武术以后咱就不练了,行吗?”
殷舒华眼眶发红,眼泪差点又掉出来,点了点头。
顾承佑一把抱住她。
这时他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他靠在母亲耳边,“虽然我不想再练,但学了这么多年,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练武这事,我从不后悔。”
“妈,谢谢你。”
“还有……爱你哦。”
“啾。”他亲了母亲的脸颊一下。
殷舒华的眼泪“唰”得流下来,不管不顾地开始哇哇大哭。
顾承佑一阵手忙脚乱,只能学着穆流风哄自己的样子,去哄母亲。
殷舒华边抹眼泪边说:“你哪里学来这么多花招对付我,不练就不练嘛,爱干嘛干嘛!”
顾承佑只能赔笑。
殷舒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脸上。
“宝贝,”她摸着儿子瘦削的面庞,“你开心就好了呀。”
于是顾承佑也绷不住了,母子俩又抱头痛哭起来,把下班回家的顾延年吓了一跳。
顾延年在他俩旁边围着转圈,不知所措,无言以对,满头雾水,最终心一横,只能加入,开始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
他们就这样变成了平凡而幸福的一家人。
这些年的种种事情,落在殷舒华嘴里,常汇成一句话。
“咱们儿子是流风给养这么大,这么好的。”
虽然殷舒华也讲过“穆流风是她理想的儿子”这种话,但其实从穆流风十六岁时,殷舒华就没觉得他是小孩,待他就像对待同等的大人。
她甚至认为,穆流风比很多年长的人,很多她认识的企业总裁、董事长之类的,还要沉稳,有定力。
最重要的是,有人性,有感情。
今年穆流风要来过年,殷舒华更是觉得好像自己最喜欢的同辈亲戚要来了,张灯结彩,恨不得给穆流风下飞机时的地面都铺上红毯。
…
而此时,穆流风本人,还在千里之外。
电视台,演播大厅。
穆流风做了简单的妆发,看着台上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彩排的节目。
几乎经过他的所有人,都来跟他打招呼,他则每一次都同样温和、热情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