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风之前很少说自己家的事情,只有那么几次,浅浅聊过几句。
有一次是一个除夕夜,公司的很多国内艺人都不能回国,大家一起多喝了几杯,纷纷说起过去回家过年的情形。
别人说的,都是晚会多么没意思,可此时身在国外,却莫名地很想看,哪怕只听听那些听过八百遍的过年曲子。又或者,是家里人去哪玩,有过什么趣事。
说着说着,他们发现穆流风一直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红了。
所有人看向他,穆流风笑着说:“小时候,过年最有意思。”
“我爸总带着我做花灯,他做得好,小兔子灯,小鱼灯,还有我喜欢的动漫人物的花灯,他都能做,特别漂亮还耐用。”
他笑意渐渐褪了。
“真是好久没做过了,现在让我做,我还会吗?我妈如今过年,都是全家去国外旅游。我的那些灯,压在我的箱底,上次回我妈家时发现……她都给扔了。”
“她以为是一箱废品。”
他眼中微微泛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一件都没有了。”
顾承佑想起这些事情,不觉就非常共情,眼眶开始发酸,抹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殷舒华问。
“蒜好辣。”顾承佑嘟哝。
他看了穆流风一会,说:“妈。”
“嗯。”
“咱家就给流风哥当家,行吗?这个年让他过好,”顾承佑说,“过特别好。”
殷舒华听着他“咱”来“咱”去的北方话,又看他眼睛鼻子都发红的模样,说:“行啊,怎么不行?”
“我恨不得他给我当儿子呢,恨不得他是你亲生的大哥呢。”
“那不成,”顾承佑抹了把鼻子,“他不能是我亲哥,他……”
殷舒华观察着他,做母亲和做女人的第六感,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但不清晰。
她刚要开口,客厅那边传来人声。
“姐,姐夫,密码没变哈,我自己进来了!”
殷舒华连忙站起来,“美华呀,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殷美华风尘仆仆地提着一堆高档礼品进来,眉开眼笑,一见到穆流风,怔了怔。
“……流风?”他神色忽然玩味起来,目光在穆流风和顾承佑之间巡游了一下。
“呦,”他眼中的兴奋显出一丝危险的意味,“你怎么……在我们家呢?”
“你说的什么话啊,”殷舒华白了弟弟一眼,“你都能在我们家,流风怎么不能在?”
殷美华被她搞得有些懵,“不是,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殷舒华:“流风还是我亲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