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刚被解,走起路来软绵绵的。
“嗯。”水霜简哼了一声算是收到了,手指一弹,一瓶丹丸出现在她的手中,随手扔给牧启:“回灵丹。”就当是帮人帮到底了。
牧启接过,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他捏出一颗放在手心,疑惑的看着水霜简。
花辞走上前,拿起那枚丹药打量一番,放在鼻子下,半响后睁大了眼睛,拱手了一辑:“前辈可否告知此丹药功效。”
水霜简掀起眼皮,声音平淡,懒洋洋的斜他一眼:“试试不就知道了。”
牧启和花辞对视一眼,捏过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在口中化为一滩液体,顺着咽喉流下,他感受到体内一股热流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本快要消散的灵力瞬间变得充盈,牧启的眼神里蕴含着狂喜,兴奋道:“这丹药竟然可以恢复我体内已经用完的灵力。”
闻言,众人皆是被震撼住了,看向水霜简的眼神越发敬畏。
他们对这位神秘人更加感兴趣了,精妙的医术,就连随手送人的丹药也是这般宝贵。
水霜简见到牧启使用后的效果并无波动。这回灵丹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对这下界的其他人来说,却是至宝。
“前辈,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先行离去了。”时舒尘拱手一礼。她身为一宗之主,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水霜简挑眉,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神情有趣,靠在树干上,她还需要一个安静之地:“燃烧自身获得修为上的提升,值得吗?”
时舒尘脸上的笑容一僵,归为一条直线。水霜简的话触及到了她最不愿提及的记忆。
百年前,她刚接手宗门,面对着一大批虎视眈眈,想要吞并万灵门的人,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能靠着禁术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打消那些妄图觊觎万灵门人的念头。
但也因为使用禁术,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寿命被缩短,就连身体也变得虚弱起来,常年靠着各种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
这也是让她忧心忡忡的地方,百年间,宗门虽人才辈出,却没有一个可以担当宗门大任的,若是她出了意外,万灵门的结果不难预料。
“十年,最多十年。”水霜简又提起酒壶,发现壶中的酒水已被喝完,流出的几滴被她抿在唇上:“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
十年吗?时舒尘惨然一笑,看来万灵门要毁在她手上了。
等等,她陡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水霜简,她竟然能看出自己的隐疾,还能知道是如何造成的,是不是说明,有办法可以治。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前辈。”
“再加十坛好酒。”水霜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外加一处安静之所。”
“成交。”时舒尘低下头,暗自发笑,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再度抬起时,眼里却满是决绝。
水霜简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一开始还能强撑,到后来,只能依靠银丝立住身形。
她的虚弱感让原本准备选择御剑飞行的时舒尘临时改变了决定,换成了马车。
水霜简脸色苍白看了眼掌心的纹路,经脉上流动的灵力越来越微弱,手臂垂下,她头偏向一旁闭眼休息。
时舒尘和她同坐一辆马车,牧启和云之驾马,其余人则是骑马在前面开路。
路上不时的颠簸几次,水霜简眉头无意识的皱在一起。
时舒尘瞧她这般难受的样子,于心不忍,一道灵力包裹住车厢。
颠簸感消失,水霜简眉宇舒展开来,却依旧病殃殃的靠在那。
此处距离万灵门较远,驾车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日夜兼程,对于修炼之人倒也没什么。
昏睡了一整夜,第二日醒来时,水霜简的神气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睁开眼,并没有看见时舒尘。
一道香气飘过,她动了动鼻子,掀开车床的帘子,不远处,云之,牧启和花辞正在生火烤东西,女子们则是坐在旁边串食材。
她看见时舒尘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目光不知盯着何处。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时舒尘转身望来,与探出头来的她对上了眼。
水霜简心神一颤,这种眼神,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无助,渴求。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感在里面。
她走出车厢,顺着脚踏而下,身体酸痛麻木,睡时间久了,身子僵了。
“小心。”时舒尘伸手扶住她,在她注视的目光下移开手,颇不自在的后退一步:“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东西,便是在此处歇息片刻。”
水霜简点头,摸向腰间的酒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壶中已经没有酒了,她打开壶盖,灵识一动,从昨日的十坛酒中引出一道灌入。
醇香入喉,她扭动脖子,骨头摩擦发出细小的声音。
“你好像很爱喝酒?”时舒尘见她握着酒壶的样子,眸子暗了暗:“少喝点,对身体好。”
水霜简挑眉,对她的话没放在心上:“你喝酒吗?”
“很少。”时舒尘实话实说。
“但你活不了多久了。”水霜简道,也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伤到人:“我活的比你久。”
时舒尘被堵的哑口无言,无奈笑道:“前辈说的对。”
水霜简放下酒壶,内视自己的身体,深处的灵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至于灵力的恢复,慢慢来。
她颇嫌弃现在自己这副病弱的样子。
“他们应该也快要烤好了,我们去那等会吧。”时舒尘道。
一连两日没吃饭,水霜简的确是饿了,慢吞吞的移过去,时舒尘也没有催她,安静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