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这是不是防她坏他好事。
马上就要进京,蒋淑宜越发坐立难安,她不想回宁国公府,更不想面对那找回来的嫡长子与余氏,任他们对自已腹中孩子动手。
百般思索,又不敢轻易吐露腹中孩儿身世,决心试探一番。
她撩开帘子,喊道:“徐大人。”
徐清樵骑马回头。
她勾勾手,“请您过来,借一步说话。”
徐清樵勒马回头,走在她的马车边。
“何事?”
蒋淑宜道:“听闻徐大人饱读诗书,我忽然想起《左传》里曾讲过卫宣公杀子之事,不知你如何看?”
徐清樵目不斜视,“怎么突然问这个?”
“无聊嘛,就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徐清樵复杂看她一眼,启唇道:“卫宣公先与庶母夷姜私通,生下公子急,后又霸占公子急的新婚妻宣姜,宣姜生下两子。庶母夷姜自戕以后,卫宣公听信宣姜要杀公子急,公子急明知,却不逃。你要我说什么?”
他的语气莫名变得更加冷漠,蒋淑宜没有在意,追问:“卫宣公私通庶母,霸占子媳,杀死亲子,实在可恨,那你若是他会不会……”对孩子出手?
她话还没说完,徐清樵就赶紧打断:“我不会是卫宣公!”
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马儿怒冲出去,马蹄扬起灰尘。
蒋淑宜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驾马飞奔。
“真是,受什么刺激了……”
徐清樵很烦躁。
他读过多年圣贤书,如何不知卫宣公私通庶母乃大逆不道?
可那又如何?
他努力说服自已,沈鞅从未养育过他一天,自已又不愿认他为父,自然也就称不上大逆不道。
宝宁公主放下帘子,刚才的事她都在后面看着。
虽然听不清,却也知道是那妾室喊了徐清樵,她正好奇她俩能说什么,便见徐清樵打马离开,想来是说的话不中听。
樱桃顺着她的视线,不客气道:“那妾室也不知是哪府的妾室,莫不是见徐大人长得好看,生了觊觎之心,凭她还想跟状元郎搭话,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颖娘坐在同一马车,正看着手札,闻言没有抬头,冷道:“竟不知宫里的宫婢说话竟也如同市井妇人般尖酸刻薄。”
“放肆!”宝宁怒斥道,“樱桃,最近你说话越来越不知分寸,看来还是要早些把你带回宫严加管教,以免习得市井之气。”
樱桃咬着唇,“奴婢知错了,公主。”
宝宁公主替叶颖娘倒了杯茶,“抱歉,污了神医的耳朵。”
叶颖娘接过茶,“多谢公主,颖娘才应该道歉,之前不知公主身份,有所怠慢。”
“是我有意隐瞒,还望神医见谅。”
颖娘趁机道:“皇后的病我不一定医治得好,还请皇家届时不要卸磨杀驴。”
不论是世家大族还是深宫内院,在她看来都无情无义,否则当日她不会受辱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