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皮笑肉不笑:“夫人和侯爷有要事相商,柳姨娘一个妾在旁就不合适了吧?”
主君和主母在一起吃饭,你知趣点的话就应该滚去避嫌!姨娘也是半个奴呢,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柳姨娘后槽牙都咬碎了,却还是可怜楚楚地看着杨询:“侯爷,您说呢?”
“你在自己的院里吃,我有空再来看你。”杨询撂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柳姨娘愣愣地看着杨询离去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不见后,终于彻底发疯:“苏若琳!!!”
你个贱人!如今都敢来我院里抢人了!
全然没想过自己也曾经从秋姨娘院子里抢过无数次人。
杨询自是不会知道柳姨娘的发疯发狂,只是当他来到苏若琳的院子里以后,看到秋姨娘竟然也来了,顿时疑惑。
秋姨娘见到杨询随即行礼:“侯爷。”
“不是有大事要谈,你怎么也来了?”杨询有些不满,倒不是对秋姨娘,而是他觉得苏若琳并没有大事,只是单纯骗他过来。
他不在乎这些女人用什么法子争宠,但是他饭刚吃了一半就着急忙慌地赶来,却发现没什么事,那心情自然是不会好。
秋姨娘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时苏若琳便从内间走了出来。
“侯爷和秋姨娘都来了?”
杨询没好气道:“到底是什么大事,专程叫我过来。”
苏若琳含笑道:“有关纨玦的婚事。”?!
秋姨娘瞪大双眼,杨询只觉得莫名其妙:“纨玦如今才十二,现在就议亲也太早了。”
况且纨玦如今只是个秀才,现在议亲能相到什么好人家?等他中了举,及了第,再相看人家才好。
苏若琳没有回应杨询的质疑,而是慢悠悠道:“今日我一早去了北辰侯府,北辰侯夫人对我们侯府的处理非常满意。”
她将令秋歌中意杨纨玦,何夫人也不反对此事的经过讲了出来。
听完,杨询和秋姨娘都激动坏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姻缘啊!
秋姨娘打心里对苏若琳感恩戴德,北辰侯府那是何等势力,和她儿子结亲以后必定在侯爷的儿子里分量更重,届时对二少爷三少爷继承侯府肯定是很大的威胁。
夫人本可以拒绝的,她身为嫡母能做这个主,可她还是答应了,不仅如此,秋姨娘身为妾其实是没有资格插嘴子女的婚事的,可她还是把自己叫过来了。
秋姨娘再一次觉得自己投靠夫人真是做的太对了。
杨询高兴地连干了好几口茶,又问道:“什么时候下聘礼?媒婆你找好了?”
苏若琳轻笑着摇头:“如今令二小姐对纨玦有意,纨玦也不反对,既然两个孩子有意又何妨再等几年?真到后边两个孩子又不喜欢了还强行将他们绑到一块,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虽然何夫人不计较纨玦是庶出,可咱们纨玦十岁中秀才,今年去秋闱,前途一片大好,若是等纨玦中举及第甚至拜官以后再提亲,咱们侯府脸上也有光,也省得别人说闲话,说咱们高娶。”
最后一句话倒是和杨询不谋而合,他也觉得他儿子这么争气,将来不都是别人家上赶着嫁,北辰侯府这是有眼光。
这时,午膳被送到了,两人边吃边谈,秋姨娘站在边上伺候,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话,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对此苏若琳也没有反对,毕竟这是人家亲儿子的婚姻大事,若是当娘的只能干看着,那着实太可怜了。
如此,秋姨娘对苏若琳更是感恩。
用过午膳,杨询高兴地走了,下人们来收拾席面。
直到前厅都收拾干净了,秋姨娘却还没走,苏若琳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秋姨娘从方才一直在犹豫,此时听到了呼唤仿佛终于下了决心:“妾身求将纨玦记到夫人名下!”?
陆恒之
◎刘珂羞愧地头都抬不起来了,谁能想到这位真是先生的旧友啊!◎
苏若琳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秋姨娘双手绞着帕子,再开口时眼眶依然泛红:“是妾身出身卑微,给不了纨玦更好的,至少要让他娶妻娶得名正言顺些。”
“何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呢?”苏若琳看向她,“两家都是清白人家,他和令二小姐也你情我愿,你又何必如此?”
秋姨娘咬着下唇:“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若琳当然知道,秋姨娘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庶出,配不上人家嫡出小姐。
为此宁愿把孩子让出去,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若是把纨玦寄到我名下,那纨玦以后就只能喊你‘姨娘’,你能舍得?”
秋姨娘当然不舍得,可是,她别无他法。
当然,她此举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纨玦会成为侯府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也就能名正言顺地向圣上上奏请立世子。
诚然纨玦名义上在夫人名下,可这孩子毕竟已经十二岁了,很清楚自己的亲娘是谁,待到纨玦日后继承了侯府,定然会孝敬她。
倘若夫人如先前所言,无意参与夺嫡的话。
苏若琳沉吟了片刻,点头:“我这边同意了,你去找侯爷吧。”
“谢夫人!”秋姨娘道,如果夫人同意这事的话,基本就算是一锤定音了,因为侯爷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她却是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的儿子以后再也不是她儿子,不能喊她“娘”了……
苏若琳将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安慰道:“行了,日后在府里纨玦还是喊你娘,我不管,日后当着外人的面注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