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突然听见他这么问。
很稀奇的一个疑问,好像他突然想要闹懂我在想什么似的。
孟冬宁的脸色猝然一变,她显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勉强露出一笑:“王爷说什么?”
“不要孩子,投靠太子。”裴槿宸闭上眼:“她这么厌恶,从前为什么装出那副样子?”
这一切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也没有装!
到现在我已经不会因为他的话有什么触动了,我只是觉得可笑。
他宁愿怀疑我变心,也不愿意去查探这里边的真相。
代表他从未信过应染晚这个人。
我还有什么好说?
孟冬宁似乎真的很怕他在意我,挤出一抹笑,强行解释:“其实冬宁不该揣测姐姐,但见王爷伤身,有句话还是想讲。”
“说。”裴槿宸低沉道:“本王没有在意,只是没有女人敢对本王如此大胆。”
“四年前,虽然王爷失势,不过陛下向来不太喜欢太子阴鸷,可是这几年,王爷势力渐起,太子呢?”
裴槿宸睁眼,阴郁一闪而过:“太子总是能莫名抓住本王的辫子,借机打压,朝堂上,他与本王不遑多让。”
我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这四年,陆凝也的势力也正在极速生长,他与裴槿宸多有隔阂。
孟冬宁的意思,是我从中作梗。
果然,她说:“若不能让王爷信服,怎么接触王爷机密,又将消息传出去?”
她继而问:“王爷的书房并未对姐姐设限吧?”
当然没有,他的书房还是我一手收拾的。
可我怎么会出卖他?!
我自知女人不涉朝政,所以安心顾好内务,一句朝事都没有多问过!
我怎么会将裴槿宸的消息让给太子!
但是裴槿宸显然信了:“难怪她从来不好奇本王做的事,但是与陆亦芷来往甚密。”
都是欲加之罪,我呵呵冷笑。
原来有分寸竟然能被解读成心怀预谋。
原来四年的付出,到底是一分信任也换不回来!
我难受地将腰都弯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痛。
“王爷,姐姐当年为何在您重伤之时嫁入王府,目的很明白了,如果不是近来这些事,想必冬宁也不敢想,她竟如此心机深沉呢。”
我心机深沉到将自己玩死了?
深沉到让亦芷去和亲?
让喵喵受伤,让主院的下人都被遣散?
我如果是怀着这种目的,那我到底要得到什么?
这次裴槿宸不说话了,他盯着某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显然,他不会替我辩解。
孟冬宁看了他的脸色,满意了,挽过他的手:“王爷,咱们沐浴吧,水都凉了呢。”
不知是今夜的心情实在糟糕,还是裴槿宸真的累了。
他竟然第一次拒绝了孟冬宁:“不了,明日要回门,你早些休息,本王还有军务处理。”
他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我只看见孟冬宁气愤地锤了一把桌子,眼中阴毒毕现。
司珏处理完了人匆匆回来复命,看见裴槿宸一愣。
“人呢?”裴槿宸沉声问。
“按您的吩咐,吊在应府门口了。”
我心底一沉,大半夜的,岂不是惊动了父母亲?
裴槿宸也问这个问题:“两个老人呢?他们还不说出应染晚的下落?”
我揪着心,不知道父母亲会是什么心情。
他们的女儿拼死要嫁的男人,到头来只会给他们惊吓。
我恨不能回应府去,冲他们磕三个头。
却见夙乙神情忐忑,他道:“应老爷和应夫人他们并不在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