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丝,不再整齐地束于头顶,而是散乱地披在肩上,随风轻扬……
觉枫胸中如火烧一般,眼瞳被烧得惨红,形容癫狂……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你所求……”
“我所求……”
“你说清楚……”
“从你第一次踏出乾苑峰便带了目的,阻本尊历劫……一枚神龙木安定沛河,获得本尊信任……一步步里应外合引本尊……”
镜尘想起自己“自戕”一事,心痛如绞。
可他必要当面问个清楚,将此事定成铁案,铁定到也让自己再也找不到心软的理由……
他并不急于将“降魔杵”从胸前拔出,大手一挥,挥出一面“铜镜”……
“师尊,借助那神龙木,弟子已经赢得了那人的信任……”
“你可露出破绽……”
“弟子自信行动周详,并未露出破绽……”
觉枫盯着那铜镜愣愣地怔了半刻……
“那镜中之人身形声音的确与自己别无二致……”
呼吸不知被什么夺走,变得异常困难。
艰难而急促的呼吸之下,白玉似的面容上显露出焦躁的红晕。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放声大笑,脸上却勾勒出了一抹绝望的凄厉。
“冥尊,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初识之际,哪一次不是你依仗权势……”
他手指使劲儿戳了戳自己的心窝,“一再地拒绝,在下便能如此精准地拿捏摄政王的情绪,自信不会将人推远……”
他双眼婆娑:“盛镜尘,你也太看不起在下了。若非情之所至,我为何要与你成婚。七年,我岂不是比青楼的娼妓还要下贱,无情无爱与你曲意逢迎……”
“我不知你和宗门有何深仇大恨,不知师尊为何要这般说……”他怒气盈胸,又道:“七年,朝夕相处,竟换不来你的一个信字……”
他的嘴唇和牙齿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鼻腔内充满了刺鼻的酸楚。
“爱”这个字眼,他再也难以轻易说出口,只能艰难地吐露:“未曾做过的事,我无法承认……”
他越想越怒,急切地想要拔出“降魔杵”……
他突然感到手臂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麻痹得厉害,“降魔杵”沾染了鲜血,仿佛发狂的野兽一般,深深地刺入了镜尘的胸膛。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力道将觉枫的手臂牢牢地束缚在了杵身上。
手臂仿佛被“降魔杵”紧紧吸附,正用力推拒着……
若不立即松手,他的手臂恐怕会被拖拽着刺穿镜尘的胸膛……觉枫心中刚刚涌起的冷寂与绝望之感,转瞬间被更加可怖的念头取代。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
锋利的短刀反射出刺眼的寒光,直射入镜尘的视线,寒意直逼心底。
“这一击并未致命,他难道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