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另一边的衣帽间,里头有由深到浅的各色西装和衬衫,从横纹到波点的领带,款式各异的袖扣,表盘大小不一的手表,全部依序排列着。
他从小就这样,书都要按色严丝合缝地排个大小薄厚,如今能支配的东西多了,这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要顺他心意的臭毛病,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
但她可不是来干这个的,她昨天的衣服还在外面,身上只有一件应苍林的t恤和睡裤,她没有兴趣穿成这样走出去。
但她没想到,这个衣柜和他本人一样冷冰冰,她就没有找到一件足够大、足够宽松到看不清任何身体曲线的衣服。
应白又把所有衣服都过了一遍,总算放弃了。如果要让她穿着衬衫出这个门,那她还不如就穿现在这身吧,这衣服至少已经皱得像霉干菜了,不会带来太多令人误会的信息。
她打开了房门,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走到餐厅,看到厨房里应苍林正戴着隔热手套,端着砂锅往外走。
见到她戳在那儿,应苍林眼里面飞快闪过一点不明的意味,然后又面不改色地端着那宝贝砂锅继续走,最后停在桌边,就这么看着她。
应白被他这戴着厚手套,端着锅,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姿势弄得有些发毛,望了回去,道:“看什么?第一次见啊?”
“这么没眼力见儿的,我这端着锅你都不知道帮忙铺下隔热垫吗?”他立在桌边,神情一本正经。
他一本正经地呲她。
应白果断决定省下和律师斗嘴皮子的工夫,冷着脸把餐桌一旁的餐垫拿了过来。
等应苍林把锅放好开了盖,应白愣了,喉部几不可见地动了下,然后又坚决地合上了盖。
“昨天吃了火锅喝了酒,早上再喝热粥,脸会爆炸。”
应苍林又把盖给打开了,然后拿起桌上的碗开始盛,盛了满满一碗粥。
“我说我不能吃。”
应白说不清楚自已的心思,只觉得要是吃了这热粥,就仿佛欠了他,可要是不吃,似乎也是一样。
“谁说是给你吃的?”他拿起勺子,自顾自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那点道不明的复杂心思立刻灰飞烟灭,应白冷着脸说:“我的衣服呢?”
“在烘干机里。”他慢慢吃着,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才说道。
应白的眼睛瞬间睁大,转身去了洗衣间。
果然,不出她所料,衣服毁了。
她拿着不成样子的外套去了客厅算账,可罪魁祸首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衣服洗了就要烘干,有什么错?”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不是普通的衣服,这是刚从展台下来的最新款,别说烘干,连沾水都不能。”应白简直和这个男人说不通。
“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应苍林油盐不进。
“它是最新款!最新款!全部都是手工缝制的,别说不能沾水,就算它开口说要吃鲍鱼,也会有人愿意给它弄溏心的来。”应白被气得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