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离我很遥远的地方,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我顿时心虚起来,问她怎么会在我的梦里,难道她也是用术法进来的么?
可沈蔓却答非所问地说:“师兄……值得吗?难道在你眼里,大义还不如一个女人重要?”
我怔住了,问她怎么会喊我师兄呢,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双失望的水眸望着我,渐渐的,那失望中又透出了几分怨恨来。
我被那双眼睛盯的发寒,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傅,她突然凄惨无比地喊道:“我不是你师傅……”
说完,她突然朝后飘去,我忙去追她,可她却很快消失在了我的梦中。
我喊了一声“沈蔓”,惊坐而已。
耳畔传来猫叫,门外,杨聪没好气的问我是不是发春了,怎么每天做梦都要喊女人的名字?还说要告诉沈蔓去。
我没理他,只是浑浑噩噩的想着这场奇怪的梦,这时,我感觉手上似乎缠了个什么东西,举起手一看,才发现是那方锦帕。
也就是说,陈琳真的入了我的梦?我拿起锦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想起她帮我擦汗的情形,憨笑出声,可很快我就想起了沈蔓,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心说她是入了我的梦,还是我梦里梦到的呢?
若她是入了我的梦,为何要喊我师兄?难道这是我们两个真正的关系?脑子越想越乱,我干脆不再想,而是起床,准备去看看沈蔓,我想若她真的入了我的梦,我应该能从她家找到蛛丝马迹吧?
谁知我刚出门,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杨聪无奈的起来开门,然后,沈蔓进来了,她看了我一眼,说:“懒虫今天挺自觉的嘛,不用别人叫就起床了,走,去晨练。”
我见她面色如常,不由狐疑,问她现在才几点啊。我记得我在梦里没有多久啊。
沈蔓白了我一眼说都凌晨五点了。
我一愣,这才想起昨天我也是在梦里呆了很短的时间,醒来就天亮了,看来梦里梦外的时间不一致啊。
沈蔓这时催我快走,随即转身出了门,我说我刷牙洗脸再去,她就说在楼下等我。
等她走后,杨聪说了一句让我错愕的话,他说:“她的脸色好难看啊,没睡好吧?”
她们都受伤了
没睡好?若她真的入了我的梦,虽然在我梦里的时间短,但是现实中却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她一定会没睡好。
想到这里,我赶忙去卫生间胡乱洗刷了下,就跑去找沈蔓了。
当我来到她面前时,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般,眼睛里也有很多红血丝,脸色苍白而憔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但我并没有直接问,因为我知道她心思缜密,若果真入了我的梦,出来以后,她肯定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付多疑的我。
我想了想,故作平常地问道:“沈蔓,杨聪说你气色不太好哎,你是不是没睡好?”
沈蔓似笑非笑的说杨聪看人可真仔细,这意思不就是说我压根不关心她,还要别人提醒么?我顿时觉得十分委屈,是杨聪靠她近,我靠她远,所以才没看到好么?而且我这么说,就是怕她以为我醒来之后仔细观察过她。
她扫了我一眼,说昨晚被我气的一夜没睡。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忙懊恼地说我错了,说我不该跟她凶,不该自以为是,下次我一定不耍小聪明了。
沈蔓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我想她此时应该放松警惕了,就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继续朝前走,我等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喊道:“师妹!”
沈蔓的身体在那一刻微微颤动了几分,但很快,她就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朝前走去。
我顿时心慌起来,若她此时转过身来,问我乱叫什么呢,我也许还不能肯定她入了我的梦,可她没有,大概她是真的大意了,又或者她太急于想表现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所以才选择继续朝前走。
我的脑袋瞬间炸开了,难道,我真的是沈蔓的师兄?我记得沈蔓说过,我可能是钟南山的弟子,而若我是她师兄的话,她为何不记得我呢?又或者,她那日哭泣就是因为记起了我?
越想越觉得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么,现在困惑我的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不在终南山,而跑到了这里?又是谁把我害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沈蔓的记忆为何也被动了手脚?而她的记忆又是否属于她?
想到这里,我无比的郁闷,因为我觉得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而沈蔓入我的梦,却不肯承认,是不是害怕我知道一切呢?那么,她又为何要对我这个师兄隐瞒呢?
这一道道问题,就像是千层丝万层茧一般缠绕在我的心头,更让我郁闷的是,似乎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答案,而她们又不肯告诉我。
思前想后,我狠狠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再询问沈蔓这件事情,因为我知道她是不会给我答案的,我还是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能力吧?而终南山的事情,我想我可以求助杨聪,我记得他说过,他师傅和终南山掌门是多年老友了,那么,他师傅肯定知道这些吧。
决定下来以后,我就追上了沈蔓,她没有问我我刚才喊的是什么,我也装作什么都没说过,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跟着沈蔓学习道法的应用,晚上则在梦里接受陈琳的训练,而沈蔓自那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想,她一定是害怕我追问她,又或者说,她觉得那夜的提醒足够让我觉悟了,可惜,她真的是小看了我对陈琳的痴迷,甚至是我自己,都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一个人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