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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艹他娘的,难道真要去爬宋忱的床?

谢慈眼神明灭,扶着墙走远。

过了两日,听雪阁还是没有消息,谢慈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等着死期慢慢靠近。

某天,他走在回侯府的路上,左摇右晃,身后风向一变,有人拿麻布捂住了他的口鼻,谢慈眼睛瞪大,没有力气反抗,被他们带走了。

是豹爷的人,他没耐心等了,要切掉谢慈的手。谢慈吓得半死,酒完全醒了,对豹爷苦苦哀求,豹爷才放了他一马,说明早就要见到银子。

谢慈捂着被打伤的手臂,满心后怕,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回府后直奔听雪阁。

今日谢时鸢正好不在,谢慈松了口气,在里面找到宋忱。

他不请自来,宋忱看见他流露出细微的紧张,才刚将人遣走,谢慈扑腾一声跪在他脚下。

宋忱知道他什么意思,谢慈的冷汗顺着脸上的褶皱哗哗往下淌,惊恐的情绪从身上每个毛孔渗出来,很容易让人猜出他经历了什么。

他没多说什么,拿出这几日的钱,递给谢慈,不叫他来不是不想给他钱了,只是谢时鸢一直在,他没找到机会。

谢慈瞪着手中厚厚的银票,一颗心终于落在地上,他又惊又喜,从眼里溢出眼泪,突然吐出句话:“不愧是宋家人,和那位一样出手大方……”

宋忱只捕捉到几个词,疑惑不已:“你在说什么,那位是谁?”

谢慈醉得厉害,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惊疑不定,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宋忱发现他奇怪的反应,想了想谢慈认识的宋家人,试探道:“你是说我大哥?”

谢慈常在赌场,认识的也只有宋昌了。

谢慈眼珠子咕噜一转,顺着梯子往上爬:“郎君猜到了,奴才说的就是大公子!”

宋忱眼皮轻轻一跳,被谢慈戳到了痛处。

宋昌确实出手阔绰,他这些年在外面输掉的钱宋忱想都不敢想,家里人人都知道,但没人管得住他。

宋昌其他的都好,就这一件事,让家里人头疼得不行。

宋忱气闷闷哼了一声。

其实宋昌自己的份例并不多,他能潇洒到现在,全是仰仗二哥宋萱。宋萱和宋昌一母同胞,他常年在外面做生意,身家颇为雄厚,兄弟姊妹都沾了光。

宋昌败的钱都是二哥挣来的。

不过……

说起来,宋昌得到的并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宋忱,因为宋忱有一半是宋萱带大的,宋萱在宋鸿嘉不在的时间里,充当了很多父亲的角色,他们两人总要更亲些。

但宋萱给他的钱都被他放在父亲那里了,他没想着用二哥的钱呢。

今年宋萱在江南一带,好久没回来,宋昌估计又没钱了,天天念叨二哥。宋忱脸轻轻皱着,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思念。

谢慈趁这个空挡,着急想离开。

宋忱让他回了。

……

谢慈那天虽然拿到钱了,但他不想再过惶恐不安的日子,宋忱有足够的银子,确不肯一次给他,非要他每天上门,明摆着就是在钓他,要他主动上钩。

宋忱现在对他有兴趣还好,可自己一直不识抬举,再浓厚的兴趣也会消褪,那时候他就彻底完了。

想到谢时鸢那张挑不出半点瑕疵的面孔,谢慈脸上的肉抖了抖,他必须赶紧拿到所有钱。

谢慈心一横,把自己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特意熏上暖香,模仿世子的味道,然后又在自己身上左右捣鼓,可惜值钱的饰品都被他卖了,实在拿不出什么。

面前一堆破铜烂铁,谢慈面露狰狞,一拳狠狠打在柱子上。

明明都死了,怎么又活回来,为什么会变,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咬破自己的舌头,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在屋里喝得烂醉才去找宋忱。

月光被冻在雪花里,簌簌落着,风云都冷,灯笼斑斑点点,连成一条星河,从外面的长廊蔓延到听雪阁。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走来。

宋忱窝在软榻上,光洁的小脸埋在柔软的大貂中,脖子捂得发红,手里攥着一张宣纸,是谢时鸢前两天写的,千山先生字迹的临摹。

宋忱把宣纸放在肚子上,蔫蔫的。

那天他在练书法,谢时鸢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静悄悄在他身边磨墨。宋忱偏头看见他的时候愣得忘了动作,笔尖沾好的墨滴在纸上,快要写好的字迹就这样毁掉了。

宋忱本来没觉得不高兴,但谢时鸢先给他道了歉,慢条斯理地说帮他重新写一副,抓着他的手写完的。

宋忱当时极其不自在,后背像贴上没有温度的雕像,又像是缠人的毒蛇,谢时鸢的鼻息都吐在他头顶,整个人都困在他的掌控里,密不透风,根本无处可逃。

谢时鸢没有感觉,他写完了,宋忱一看,这样也写得比他好。他夸了谢时鸢一句,仰头与他对视,谢时鸢没说什么,放开他,只留下那张宣纸。

这样的场景在外人看来是十分恩爱的,但他透过谢时鸢的眼,看到了深埋在底下的阴影。他拿捏不住谢时鸢的心思,拿着宣纸看了好几天,没什么头绪。

正对他的门突然打开,刮进来的风像找到孩子的摇篮,裹着那张宣纸飘走了。

宋忱指尖轻动,想做什么,被来人打断了。

是谢慈,他不知喝了多少酒,踉跄走来,扶着软榻缓缓蹲在宋忱脚下,从背后掏出不知从那里摘的野花,放在软榻上。

宋忱不明所以:“今夜没叫你,有什么事吗?”

谢慈头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颤抖着手,沿软榻往上摸,碰到宋忱的膝盖,借酒意壮胆:“求郎君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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