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简知鸢再直爽,但这也是她活了两辈子人,头一次这么大胆直白地叫人家来娶她。
若不是因为上一世她已经知道了谢长渊对她的情谊,这些话简知鸢怎么好意思问出来。
可话一出口,简知鸢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后悔。
万一,那一晚当真是谢长渊喝醉了发酒疯信口胡诌的呢?
毕竟,以他平时对她的态度,可是看不出半点儿爱意和眷恋。
如此,倒显得她自作多情,没脸没皮似得。
往日里在简知鸢身边叨叨个没完的谢长渊半天没说话。
这沉默的当口,叫简知鸢也越发忐忑。
就在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谢长渊哑声道:“你认真的?”
简知鸢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谢长渊突然抬手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嘶的一下倒吸凉气声,他才回过神来:“我这不是在做梦!”
末了,他又掐了掐自己另一只手。
这般模样,看得简知鸢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嫌弃。
谢长渊却半点儿都不同她计较,只认真道:“咱可说好了啊!你不能骗我!我就信了你这一回,就算你骗我,我也认了!”
说着,谢长渊一把拽下他腰上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到简知鸢手上,并认真道:“我这就回去找我爹商量亲事!你等我!”
说完,谢长渊连跑带蹦地离开了巷子,因为太过兴奋,甚至有几步他还同手同脚了,看起来滑稽得很。
可没等他走出多远,又突然心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差点儿忘了,你得给我一个信物,不然我心里没底儿!”
这倒也是。
这是简知鸢临时起意,她身上也没带什么。
对上谢长渊那双满是期待的目光,简知鸢想了想,抬手从发间取下了一个碧玉簪递了过去。
那簪子水头十足,圆润通透,而且只有简单的竹纹,男子亦可佩戴。
见状,谢长渊一脸欣喜的接了过去,抬手就换到了自己的发髻上。
“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吧!”
谢长渊嘿嘿一笑,俊美的脸上冒着傻气,一转眼就没了影儿。
那状态,就恨不得立即就将简知鸢八抬大轿娶回家似的。
简知鸢哭笑不得。
若真成了,这门亲事也不错。
简知鸢总算放下一桩心事了,她祖母赵氏的寿辰就在眼前了,她阿爹姜时宴一定会赶在赵氏寿辰之前回来。
等他回来,第一件事必然是要让他跟阿娘和离,到时候他再发现赵婉失踪,免不了会将两者联系起来,这一点简知鸢倒并不怎么担心。
她现在只盼着去青州的人早点查到一些线索。
如果迟迟查不到,她也不能干等下去,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正想得出神,却见逐月匆匆找来,并在简知鸢身后躬身低声道:“小姐,属下这几日跟着刘妈妈有重要发现,您看。”
逐月将一个卷轴递了过来。
刘妈妈是简家的老人了,她跟在阿娘身边多年,就连身契也都在阿娘那里,阿娘性子和善,从不苛待下人,待她更是不薄,不仅给了她家里置办了田地盖起了屋舍,她儿子结婚还给了她不少赏赐,给足了她体面,甚至连整个锦绣园里的丫鬟婆子都要听她的吩咐行事。
按说这样的人,该对阿娘死心塌地才是。
可却是她把从姜时宴那里得来的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加在阿娘的汤药里。
简知鸢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这毕竟还是在外面,简知鸢并没有立即展开,正打算回去之后再看,可还没等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偏门突然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