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也是,现在她满心满眼都只有盛煜峰,又怎会在意其她身外之事。
苏瑾墨在原地站了半响,才默默回了梅苑。
萧条的庭院内,粗狂的梅花树干上剑痕斑驳。
一刀一刀的划痕,是慕柔手把手教他练剑时留下的。
“我的小瑾墨,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后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大概是第一次养小孩,慕柔总喜欢逗苏瑾墨,揉着他的头发说他的剑气厉害到可以劈山。
事实上,只有浅浅的一道剑痕。
回笼思绪,如今再看着这些过往的印记,苏瑾墨心底只有无尽的苦涩蔓延成海。
如今要离开王府,他也该收拾东西,清空自己在梅苑的所有痕迹了。
回到房间,苏瑾墨默默的清理着封存在柜子里的物品。
一月一绣的鸳鸯荷包,初一十五去白马寺求的平安福,还有他亲手缝制的鞋垫。
统统都是他明目张胆表露爱意,却被慕柔拒之门外的物品。
苏瑾墨没有犹豫,将它们一一放进木匣子。
柜子另一层,是这些年慕柔送他的礼物。
他说喜欢拉弓射箭,她遍寻整个华夏大陆,为他找到上等柘木打造良弓。
他羡慕贵府及冠之礼,她亲手雕刻了一支岫玉发簪送他做生辰礼,还说。
“小瑾墨是镇国将军之子,你的弓箭定要举世无双,你喜欢的发簪也当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候的慕柔,把他捧在了心尖儿宠。
可现在,过往的一切如回旋镖一般直扎在苏瑾墨的心头。
慕柔让他体会到什么是被爱,也让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一落千丈的不爱。
回过神,苏瑾墨将手中冰冷的玉簪尽数放进木匣子内。
边疆路远,这些东西带着累赘,丢了可惜,把它们全数典当换钱,再把钱还给慕柔。
就当还了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翌日一早。
苏瑾墨出府去了当铺,变卖了那些东西后,又进一个铁匠铺,打算打造一块护心铠甲好为驻守边疆作准备。
“这护心铠甲需要鲸鱼骨做原材料,需等三日才能完工。”老师傅对他说道。
苏瑾墨点头应了,正要转身离开,赫然看见慕柔站在铁铺门口,面色阴郁看着他。
“护心铠甲?你制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