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很是安分。那武宁伯的夫人还为您四处布施,现在外头都说您跟菩萨似的,其余的娘总在家里,出去交际也没人会放脸上。”这人心隔着肚皮,纪氏觉得那些面上笑的最欢的,可能心里最有鬼。
就拿太子李珩来说吧,纪氏想到这里,她对徽音道:“你还不知道吧,德音在宫里不能生,是喝了好些寒凉之物。听说她每次房事之后,喝的那坐胎药可能有问题,指不定是太子下的呢。”
徽音不动声色道:“太子为何要给她下啊?”
纪氏道:“可能就不想让她有身孕吧,应该是怕你爹看到孩子之后,挟天子令诸侯。”
但当她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那为何卫良娣也有孕啊?”
“那就不知晓了,不过先太子还好死了,也算是大快人心。”徽音拿了一旁的樱桃脯吃了。
实际上这个道理徽音很清楚,一开始是吕、郑两家争,但他能忽悠这么久还是因为吕笑笑和郑德音怎么都发现不了。卫良娣是个聪明人,她发现了,就是不喝,真有了孩子,太子根本不敢做的过分。
但这些她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就是怪力乱神之说。
纪氏闻言点头:“是啊,等你大姐姐调理好了,也找个人家再嫁了,她正青春年少,总留在家中,到底不好。”
在这点上徽音倒是很宽容:“她如今这样,都随她去了,她若怕重蹈覆辙,做在室女谁还少了她那口饭?”
纪氏心想徽音是没怎么受过小姑子嫂子的气,她们若是欺负她,她必定会反盘算一回,但是德音就很难了,本就没什么关系的,谁愿意养个闲人?所以,她道:“她跟娘娘也不一样。”
“当年她可是快些把太子的亲事定下,还和祖母一起阻挠我嫁给淮阴王,如今她们没有成功罢了。我看着对她宽容,只是懒得理会她,还有她也没有真正罪大恶极,放她一条生路,但是娘和我不同,娘是嘴硬心软,别真的可怜上她了。若我们王爷没有登基,您这个郑夫人的位置,可还保得住?”她担心她的娘太实心眼了,还真的把德音的事情太放在心上。
给她一口饭吃,份例不缺就成了,何必提点她太多,等人家真的过好了,还是会亲近她的母亲的。这些话说出来的确很自私,可她不会否认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这徐氏可不消停,成日在家里作耗。
记得当时郑放把殷丽芳的事情告诉李澄,是想让他先下手为强,可徐太夫人和徐氏心思却没那么简单,辛氏说这两人可是想着让殷丽芳夺自己的宠爱。
她是不觉得殷丽芳对她有什么威胁,可是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作为受益自己的人,还胆敢搞这样的鬼,她怎么能忍?
纪氏恍然:“是啊,有时候觉得她可怜的,但是这些可怜不也是她当初求来的吗?”
知道母亲听进去了,徽音笑道:“娘好容易进宫一趟,今日尚食局的人进献了几道好菜,咱们一起用。”
纪氏喜道:“也不知她们做的什么?咱们在外头吃的多,宫里吃的少。”
“一桌菜也只有那么几道是我爱吃的,旁的就像看菜就好些,还有些菜做的精雕细琢的,可吃起来没味道。”徽音也只能悄悄的说,这是规矩,有些规矩你只能遵守。
果然,纪氏在用膳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但几十个人盯着你一起吃,多吃几口碟子就会被撤下,还真是受罪的很。
饭毕,纪氏道:“娘娘成日这么吃也受罪?”
徽音笑道:“也不是都这般吃,就是今日您正好碰上了,我这里也有小厨房,小厨房都是我的厨子。但是总不能老用小厨房的人,让大厨房的太闲了。”
纪氏想来也是,她在宫里也不能久待,用完饭,知晓徽音还有月事,让她多歇息,遂出了宫,这了宫,没先回家,而是去了大儿子家里。
这个时候裴朔刚从宫里回来,正和辛氏用饭,二人还对饮了几杯。
辛氏看着桌上的荔枝白腰肉:“爷多用些这个,这腰子切的薄,也入味。”
却说这辛氏善饮,平日裴朔总和她吃几杯酒,见她吃了几杯就脸酡红,微微笑道:“我也就吃这么些了,你瞧你,又上脸了。”
辛氏正欲说话,外头说太太来了,二人又赶忙漱口出去迎。
裴朔见了纪氏就上前扶着:“我的娘亲,今儿怎么过来了?儿子正与你媳妇吃酒,我让您儿媳妇在厨下多叫几个菜来。”这边让辛氏赶紧下去喊人弄菜,辛氏也慌的作势走。
却见纪氏让他们不忙,“我方才进宫了,陪娘娘吃了些,这不刚从宫里出来,就过来看看你们。”
纪氏对着儿子媳妇进屋,见她俩饭桌还未撤下,知晓自己若是不吃,他们肯定也不吃就陪着,遂也勉强吃了一杯酒,和她们一桌用饭。
三人坐定之后,纪氏先道:“我看娘娘近来身子不虞,她那身边好些宫女太监都是前朝的人,也不知道她睡不睡的着,我这心里担心的很,连着我都睡不着了。”
敌人要不就在十步之内,要不就在万里之远,那些前朝的嫔妃可以遣散,可是前朝的宫女太监,实在是太庞大了,不可能完全不用。有一个使坏,皇后娘娘身边都会有事。
小儿子现在跟着皇上出征了,她也只好和大儿子说说。
裴朔沉吟片刻道:“您放心,我平日多在御前一定会保护好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至于您说的那些人,他们有的也无法近身伺候。娘娘还带了不少王府的人过来呢,小厨房的厨娘和她身边伺候的都是贴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