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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没一会儿手机又嘟嘟作响，李南风有些心烦，索性直接关机，便将手机扔到抱枕下眼不见为净。见状，小春沉默不语，却默默地替他将冰水斟满，还递上面纸。

想到自己的唐突，小春非但没拒绝，也没有趁机窥探他的隐私，总被过分关注的李南风顿觉这份看破不说破的贴心相当舒适，轻声说：「谢谢你，小春。」

话音刚落，学弟的脸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碗里，过得许久才闷闷的说：「……不客气。」

两人吃了一阵，学弟便主动端过他的碗筷拿去清洗，吃饱喝足的李南风推开窗子，习惯性地从怀里掏烟，但刚点燃抽了一口，便见姚自春快速走近，将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

「这儿禁烟，你会害我被其他租客骂的。」学弟可爱的小脸又板起了。

「呃，抱歉。」被这么一瞪，李南风有些尴尬，连忙将烟扔进马克杯。

小春面无表情，视线一偏看向窗外：「雨停了，钱我明天还你，谢谢学长。」

……啊，这是逐客令啊，闻言，李南风也不便多待，温和地笑了笑，指着自己身上那件略显局促的帽t：「那，就跟你借这件衣服了，洗干净再还你，谢谢。」

小春点点头，又走回洗手台洗碗。

李南风拿起随身物品，看了看这个不会再来第二次的小鸟笼，心里涌上一个奇怪的痒意，酸涩却温暖，他伸手摸摸心口，有点迷惑的歪头轻笑：「小春，谢谢你答应我无理的要求，也谢谢你这顿饭，很好吃噢。」

学弟仍旧没有答腔，默默扭上水龙头，阴阳怪气的撇撇嘴算是回复。

见他不好意思，李南风也不便多待，挥挥手便推门离开。

天色也暗了，空气特别湿冷干净，刚下过雨，地面湿辘辘的，漂浮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李南风抽抽鼻子，仰头便见一扇斑驳的铁窗伸出了无数枝色彩斑斓的玫瑰，花朵个头硕大花色艳丽，与陈旧破落的小社区有着异样的和谐，他掏出手机想拍下这充满诗意的街景，伸手往怀里一摸，却是空空如也。

啊，肯定是落在小春家了！

所幸他才刚走到巷口，便立即折返回去。

帅气的新室友

李南风的步伐格外轻快，那股子奇异的愉悦连自己也不明所以，他拐过转角，那扇面对河堤的窗子就近在眼前了。他仰头一看，窗边人影正闪动，想必是小春。

他抬手想对小春打招呼时，忽然看见学弟正拿着那个马克杯──装有他烟蒂的那一个，只见他掏出那根被被强制捻熄的半截烟，慢悠悠地夹在指间，秀眉微拧，有些犹豫、有些紧张。

在李南风错愕的注目中，小春将半截烟徐缓举至唇边，红唇微微开启，将那根烟叼在唇上，随即红了脸。

或许是被姚自春有些羞赧的模样感染，李南风顿觉自己的身体蓦然发热，指尖也微微颤抖了。

＆

★姚自春，十九岁，大二★

李南风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宿舍，季莫遥跟项芃芃帮着整理，一面替他将个人物品放到原位，一面碎念：「阿南，你真有办法住这种狗窝吗？放着好好的豪宅不住，怎么？是故意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狗嘴吐不出象牙！」李南风拧眉苦笑，敲了胡说八道的季莫遥一拳，没有多做解释。

说他任性也好、幼稚也好，宿舍有门禁，他那对冒失的父母才不会再随便闯进他屋子……

他心思迷离之际，那群傻瓜又在房间内巡逡，对着其他室友的座位指指点点，这时门板被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目光平静而冷漠地看着他们，最后落在最里面的位置，沉声说：「借过。」

啊，这肯定是他的室友姚自春了，李南风想。

没有人在学期中申请住宿，李南风本以为没希望，好巧不巧正好有人休学，空出了一个床位，他就这么幸运地递补上了。

「你好，我是中文系大三的李南风。」他连忙起身打招呼，但小学弟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地走到位置，便打开台灯坐下看书。

「怎么搞的，这小子连声招呼都不打？」

项芃芃嘟哝，像是帮李南风叫屈，没有压低音量，姚自春当然听见了，但他依然故我，不想搭理这群人。

虽然新搬进来的学长态度温和，却抵消不了其他人鄙夷促狭的目光──那句「狗窝」算是刺中了他隐秘却脆弱的伤处。穷是明摆着的，他没办法改变，但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低人一等的窘境，对别人的鄙视目光释然。

见他阴阳怪气，那个漂亮学姐也不多言，撇了句：「小怪咖……李南风你倒霉了。」

「别吵着人家念书了，出去。」但学长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别再说话，接着就走到小春身后，一阵窸窣，看似将什么东西放上窗台。

「抱歉，我能把这个放在窗边吗。」温和的声线又低又磁，磨得姚自春的耳朵有些发痒，他勉强按捺住打冷颤的冲动，冷漠的点点头。

「谢谢。」学长又笑了。

姚自春继续看书，但新买的二手书纸张很割人，翻页时不小心划伤手指，在纸面晕开了血渍。

真是的，刚买的书弄脏了……他不高兴地想，微微拧眉，这个伤口虽不致命，但丝丝沁疼，影响了他的专注度。

忙活一会儿，李南风在众人簇拥下离开了，待周围恢复宁静，姚自春才大着胆子偷偷打量新室友的东西。他对名牌没概念，但床前那件大衣高级的质料与俐落的设计感、还有桌面几瓶简单却优雅的香水，足见主人的优渥家世，跟他是云泥之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