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译摇头:“没什么。”
顾晓晨却听这俩话里有话,真有意思。
不一会儿,程花的老公找到了市局,那时候李宣还在攻破程花。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程花一直不肯多说什么。
程花老公过来,洛译让顾晓晨去问,而他和陈闻在外面看——当然是陈闻自己跟着的。很多事情,洛译不会主动喊他,都是他自己主动跟,倒真有点可怜实习生的意思。
程花老公今年四十来岁,中年男人。坐到会客室的椅子上,就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似乎很不耐烦——早先通知他酒吧的事时,他也不耐烦,甚至不想来市局。
程花老公说:“那个酒吧一直是程花在打理,你们有什么事问她就好啦。”
顾晓晨沉声说:“您太太目前情绪有些不稳定,找您来也是因为酒吧登记在你的名下,所以您应该更知道些什么吧。”
程花老公抽着烟,摸了把头发:“你们要问什么?”
顾晓晨把两个死者的照片放到桌上:“这个人叫许茂实,道上人称疯瞎子。”他指尖往另一处点,“这个叫熊家俊,道上人称疯聋子。请问你认识他们两个吗?”
疯瞎子和疯聋子并非真瞎真聋,而是说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下手不听声。
尸体运回市局后,李宣就通过指纹比对在市局的数据库找到了这两人。疯瞎子三十多岁,从十几岁开始就蹲看管所,成年了蹲监狱,一年两年,出了进进了出,打架抢劫强奸无恶不作。疯聋子和他一样,都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
程花老公在烟雾里看了一眼照片,立马否认:“不认识,我怎么认识什么道上的人啊。警官,我开酒吧做的是小本生意,有经营证的,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顾晓晨道:“他们两个人的尸体,昨晚是在你的酒吧里发现的。”
程花老公瞪大双眼震惊:“什么??”
顾晓晨又拿出酒吧的监控给对方看。
程花老公看完,立马撇清关系:“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这个酒吧这些年都是程花在管,她平时和什么人喝酒和什么人睡……”似乎是不太好的词,他顿了顿,“总之,我一点也不知道啊!那些要来讨债的,也是跟程花讨吧!你们去找她,千万别找我!”
顾晓晨说:“你们是夫妻。”
程花老公皱眉头道:“哎哟,真是服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跟程花早就没感情了。她玩她的我玩我的,我们两个都说好了。早知道前几年就把离婚办了,现在也没这些破事。”
顾晓晨接着又问了些问题,认不认识王家,知不知道程花有什么好朋友,和谁玩的好,的罪过什么人诸如此类,一问三不知。
要不是民政局给他俩发过结婚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口子是陌生人。
问完话,程花老公就跑了,连程花的面都不想见。
洛译对此很困惑,他在接待室的阳台往外看,看到程花老公走出市局大门,奔向街对面停着的车,车里有个漂亮女人等他,两人搂抱着钻进车里。
洛译啧了一声:“出轨?这么明目张胆?”
陈闻却说:“或许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
洛译:“不能理解,如果不爱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离婚?”
“有时候,结婚也未必是因为爱。”陈闻转过头看他,好奇问:“洛队家里没有催过婚吗?”
“……”洛译很想否认,但:“别明知故问。”
哪能没催过呢。
自从洛译当年勇敢出柜,他妈妈就年年催婚,恨不得天降女友,让洛译变正常——甚至还打过李宣主意,刚好李宣爸爸也是那么想的,两家人特别想撮合他们,可惜他们只是哥们儿。
洛译妈妈已经算很好的。
她能理解洛译喜欢男生,但她想不明白洛译为什么不喜欢女生。
隔壁接待室里,李宣对着满脸紧张的程花犯愁。
程花什么都不说。问她认不认识死者,不认识。问她昨晚来酒店的是什么人,不知道。最后问她是不是得罪了王家的人,她才迟疑地点点头。
可具体得罪了谁,她又缄默不言了。
李宣想了想说:“你知道前两天,程艳在嘉澜酒店跳楼了吗?”
程花那张风韵犹存的脸,终于波动:“什么?!”
李宣沉声说:“当时我们打过你的电话,但你一直没有接。”
程花有些崩溃:“她真的跳楼了?”
李宣:“是的。但跳楼原因还在调查。”
程花摇摇头,一手撑着额头,仿佛十分痛苦。
“对不起。”程花不知所措地摆手,“我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一直不敢接陌生电话。”
“程艳的跳楼绝非偶然,我想,你作为她的姐姐,也不忍心她死的不明不白吧。”
程花难过地低着头,眼里似有泪水。
洛译回办公室看监控,看了一会,发现一个问题。
因为监控不太高清,前几次他没发现,这次他仔细看,才看到抬着尸体进来的人,穿着一样的工作服,而且很眼熟——百齐制药厂的衣服好像就是这样!
陈闻在一旁看,也说出了同样的思路。
看来这事和百齐制药厂脱不了干系,洛译有些烦闷,先点了两个人去百齐制药厂找人。
不久后,李宣从接待室出来,将情况说明。
她无奈道:“程花说她半年前为了酒吧运营,借了一笔高利贷,但是经济不景气,她还是难以维持酒吧的生意,越来越亏钱,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还上。当初借了五万,现在利滚利要她还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