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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滕知道公子交代的这事肯定和自己父亲当年的事情有关,他和摸瓜俩人被顾府收养已是大恩大德,如今公子又要去派他去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一时心中激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顾星舒对他信任。
“公子,我……”
“不必多说。”顾星舒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路途遥远,此事我交给谁都不放心,万事小心。若是他不见你,你要想办法把信交给他,切记,谁也不能提起,若是不得已,毁信保命。”
顺滕武功很好,人也机灵,派他去最合适,这封信是事关重大,顾星舒若是不放心不会交给他去办。但就是因为至关重要,所以顺滕连摸瓜等人都不可提起。
顾府暂时顾星舒还能应付的过来,有春竹和摸瓜在就可以,派他出去走走,再借文祖福名义去江南,谁也不会怀疑。
安排好一切后顾星舒又去了一趟文福茶楼告知文祖福一声,免得以后穿帮了没人帮他。
清州到辽东来回最快也要一月,此时已经入秋,顾星舒只能等,顾府对他多次询问顾将军的事情已经有所怀疑,顾诞闭口不提,顾守恒知道的还没文祖福多。
贾氏不知,问起倒是给她无辜添堵,嫂嫂柳氏更不知,况且他不知道如今辽东那些旧部还在不在,若是不在,当年的事情他只能在去京城查。
不论怎样,他都要查清楚,他顾星舒,到底是怎么从一品镇国将军变成一个通敌叛国贼人的。
而自己被无辜射杀在空寂崖,楚萧却对外声称他是为国捐躯……
顾星舒在行动,还有一个人,也在行动。
楚萧从顾府出来便告辞了文祖福,出了城五里外可以看到一辆尊贵又豪华的马车等候多时,马车整个车身统呈金黄色,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格外的醒目。
它的门被修长的镀金帘子遮住,帘子上绣着一大片的卧龙,整个大楚只有皇上才能坐的马车。
马车两边整齐站着百名御林军,为首那人一身黑色短打,便是楚萧的心腹,如今掌管三军的段笑天。
段笑天下马行礼:“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楚萧摆摆手快速在人搀扶下上了马车,顺便吩咐道,”回宫。”
李顺德经过段笑天时压低声音说,“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尤其是那顾府中的人。”
段笑天看了眼马车,点了点头:“人可见到了?”
李顺德笑着点了点头:“瞧爷那开心的样子,定然是见到了。”
“李顺德,最近可是吃咸了?”楚萧的声音从马车传来,俩人赶紧撤开。
临走时楚萧掀起帘子望着身后的清州城,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修文
回到皇宫后楚萧单独召见了段笑天。
就连李顺德也只能守在门外,没人知道这天楚萧在御书房给心腹安排了什么事,只知道段笑天从那以后便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间竟与顺滕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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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顾守恒才从帝都回来,顾星舒片刻没等,立马过去找他。
“父亲。”
“嗯,坐。”顾守恒脸色尚可,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喝茶叹气。
顾星舒坐下,着急询问道:“父亲,听说今天皇上没来?”
顾守恒喝完茶,沉默了一会才抬头看向他,轻叹一声:“来了。”
顾星舒摸不准顾守恒这是什么意思,安静的等着他后话。
“但他没去驿站,自己在城里转了一圈就走了。”
顾星舒心中惴惴不安,面上不慌不忙,沉着镇定道:“今日清州城这么多人,但也没发生大事,想来也是皇上贪玩又无趣后走了。”
“是啊,庆幸就庆幸在这里。”顾守恒这才起身,郁闷道,“我去找闻太傅的时候皇上已经回宫了,什么也没说,听宫里人说皇上似乎心情不错。”
顾星舒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他还害怕今天见面后楚萧会因此找个理由怪罪顾守恒。
如今看来他多虑了,毕竟只是长得像,并不是本人,不论身形还是特征都有不像之处。况且他如今胳膊上有烫伤,手背也有,光这一点就能让楚萧打消那些念头。
顾守恒看来被今天这事儿给吓得不轻,脸色深重,说了几句便着急去找贾氏寻求安慰了。
回到院中顾星舒让摸瓜和春竹去休息,他坐在庭院里看着夜空发呆。
秋夜里,皓月当空,总是显得格外圆满;轻风轻拂,悄无声息地抚弄着树梢,而那月光,更是洁白如洗,似玉般温润。。
顾府有个好处就是每个院子都有一棵大树,以顾守恒的说法是,祖宗栽树,后人乘凉,他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都能平安长大。
大哥虽见面了,但也不是很了解这人脾性怎样,只是听他说话也能猜出这人古板些。二哥至今没见到,私奔这么久,秋天都快落幕了,不知会携二嫂什么时候归来。
他醒来已经过数月了,上一世他为楚萧操劳了一辈子,生为男子他可耻的幻想过,也以为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到头来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尸骨无存,甚至不能被好好安葬,入土为安。
这一世没有战争,没有蛮族进犯辽东,更没用参与到朝堂纷争中,做个闲散公子,便是他这一世的愿望了。
他身着青衫,安卧于摇椅之中,心绪如潮,轻轻合上眼帘,试图将那人的影子从脑海中抹去。
几片落叶随风轻舞,轻轻落在他的衣襟之上,那宽松的衣衫随风轻摆,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或许这正是顾衡男扮女装行走世间而未被察觉的奥秘所在。